道你不相信我,克雷登斯,但是,我们确实是家人。”
最后默然者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他没有扔掉纸条,只是一直放在口袋里,从两人的视线里消失了。
家人,是个多么陌生,多么温馨又被渴望着的词汇呢。
“啧啧,一些危险的东西,若是不一开始就控制住,就只会越来越危险了。”金发少年故意把话说得很玩味,“比如默然者,还比如……我。”
“相信我,盖尔,”红发教授这时候却笑了,“你比默默然难缠得多,他顶多在幻境里把街道边的房子炸一次,你……我也不多说了吧。”
“哼。”格林德沃冷笑一声,昂着头,表情骄傲。
事情解决后,两人沿着人行道慢慢地散步,走到了泰晤士河的一个桥边,这里放眼望去水波平静,不时有白色的鸟儿低飞着向森林方向滑翔,远处水平线上太阳已经落下了一半,金色和暗红的云块好像柔情缱绻的恋人那样交缠在一处。他们一起并肩站在桥上欣赏落日,享受难得的平静。
“盖尔,伏地魔的手下们你都打算怎么处理?”
“那些食死徒都被门钥匙传送去塔克拉玛干沙漠了,他们能不能活着回来先两说吧。”
“就你想得出来的损主意了。”红发教授被逗乐了,他差点要大声地笑出来了。
夕阳余辉映衬得两人的脸色十分柔和,那些云朵仿佛遨游在庞大天空中的鱼群,自由且无边无际,所在之处,皆泛着金色和红色的鳞光。
“您嘴边有脏东西呢,刚才就想提醒您。”格林德沃突然说。
白巫师抬头看看对方,有点茫然。
已经高他半个头的金发少年微微俯了下身,舔了舔,用舌尖勾走了红发巫师唇角上残留的一丝奶油。教授刚刮过胡子,所以,那触感又苏又甜。
“您紧张的时候总会有下意识的小动作,比如舔唇——总让我觉得您在邀请我呢。是我的错觉吗?”
中年教授下意识否认,他后退了几步,顺便用手摸了摸嘴边确认没有其他“脏东西”了。
“您不会觉得我大费周章叫这么多圣徒出来就是为了控制一些低级疯子吧。”
格林德沃从魔法伸缩口袋里拿出那一大捧在街边买的、还带着雾水的鲜红玫瑰——那些花瓣上的水露和晚霞的彩色交相辉映,美丽异常,像一个遥远而又朦胧的梦境。
各种颜色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
“过去的我只陪您过了两个月的夏天。”金发少年柔声道,“这次如果您觉得孤独,我可以陪您走过每一个完整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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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4年,纽蒙迦德的政权已经初现雏形。
小邓布利多的举动着实给格林德沃引来了不少麻烦,但有好的一面,就是那些冲着“魔法世界与麻瓜世界建立和平”理念的巫师们都闻风而至,魔法部的很多贵族出身的巫师官员也特别看好格林德沃,基本对他的“游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老魔王有些嘲讽地想,他在这儿最大的成就是什么?把邓布利多一家都骗成他的信徒了?谁知道活在镜子对面那个时空的白巫师听到了表情该有多精彩。
现在邓布利多家的有时用餐前祈祷的时候都会带上伟大的利益这样的口号。
下午,天气比较晴朗。放假回戈德里克的小凤凰又准时来到了巴西达婆婆的屋子,扣响了门。
真是半天都不给闲。
“未来是要看你们这群年轻巫师……你老是粘着我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干嘛?”黑魔王把牛乳倒进桌上的红茶里,单手用银勺子缓慢地搅拌着。
“所有人都喜欢格林德沃先生,凭什么我不能喜欢。”红发少年拿着书本,以一个优雅矜持的姿势很自然地并拢着腿坐在黑巫师的身上,他看起来更加成熟了,不会随意地搞出一些让人特别意外的事儿来了。
家里人不会再多管这个基本已经步入成年期的孩子,更多的关爱给了家庭中的弟弟和妹妹。
阿莉安娜体内的默默然基本已经抽离出了她的身体去寻找新的宿主了。
所以,现在黑魔王觉得自己成了阿不思的半个抚养人了。
养大了这个小家伙也是蛮让人头疼的,格林德沃有时候会和他谈及对魔法世界的野心,结果小东西就直愣愣对他来一句“我最大的野心就是格林德沃先生”。
基本会被严厉地训诫几句。
实在说不过对方的时候,这个小家伙会用书捂住脸,留出那双乖软蓝色的眼眸水灵灵地看着他,以退为进。
就像此时,那杯热腾腾的牛奶红茶一滴不剩地被小邓布利多喝光了,还特别满足地咂咂嘴,明明平时不放糖的奶茶他都不爱喝的。
“我想去旅游……纽蒙迦德那边只有冬天吗,有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地方可以去呀。”
十七岁的阿不思就快毕业了,他开始和所有年轻人那样幻想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