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来。
故安眼见他从阶上跌落,慌忙接他在怀里,伸手探他心脉。
江沐却握住她手腕。
“是这两月常有的病根儿,姐姐不必忧心。”他道,“可今日确有些……”
他也不知,今日怎会重似剜心之痛,脏腑像被利刃搅碎。这样或许也好,他贪恋极了故安身边这点柔和。
他松下紧绷的身子,垂眼道。
“好疼啊,姐姐。”
午日正盛,故安传了府医、给江沐熬了药,将他安顿在榻上时候,甚已经过了用膳的时辰了。
她与江沐心绪都渐渐平缓下来。少年喝了药,沉沉睡着了。她坐在床边,望着床头烛台与香炉默默出神。
香是果香,带点甜味,与他身份气质似都不大相配,她却不由自主轻轻笑起来,片刻又隐去了。
听他絮语、看他情状,那痛楚竟与她所感有几分相似。恐怕这病根,不是由江沐先前重疾所致,而是因白慕尘元神……
上界当中,究竟出了何样变故?
然未等她细想,房中便响起敲门声。阿谦在外问道,“故安姑娘,王爷已经回府,问世子是否睡下了。”
她起身出屋,又将卧房门小心关好,“王爷不是进宫谢恩,得要傍晚才回?”
“世子昏厥消息传进宫里,皇上也教王爷赶紧回来看看,还说要遣御医,被王爷谢绝了。”
她便点头。“世子睡下了。我实则不便在这儿,若王爷要来……”
“王爷吩咐,若是这样,就请姑娘到王爷院落中一见。”
故安一怔,转念又觉合情理:她一夜之间改了主意,要长留在王府,自得同江祁说清楚,请教他与王妃意愿;江沐今日忽而病发,真要深究,也同她脱不了干系。即便江祁不来请,她本也要去求见的。
她便轻声答,“好。”
17.
出乎她意料的是,江王妃竟也在正屋中等她。
故安入王府一个来月当中,只见过王妃一回,也不过匆匆一面,识得她是个温婉华贵女子。江祁从未纳妾,与王妃夫妻伉俪,情意多年如一。
王妃对待江沐也堪称慈母,起居间关怀细致,行走中纵他自如,大抵也是因有这样父母,才养出个春风般温柔和沐的少年郎。
只是其中阴差阳错、换得子桑元神后,更添几分年少本应有的肆意张扬了。
“姑娘请坐吧,我们关起门说话,便不必拘礼了。”
江祁先开口。他脸上仍有几分疲惫,指了对面的椅子教故安落座。江王妃在她身边,冲她微微笑了一下。
“姑娘还没用过午膳吧。”王妃道,“我与王爷本也着急去看世子,但他既无大碍,又已睡下了,我们不能打扰,便请姑娘前来,一块儿闲谈几句。”
故安敏锐察觉,她称呼似有些不大一样了。
江祁也偏头看了看妻子,然到底没插言。他叹了口气,“姑娘还是先同我们讲一遍,阿沐早上,究竟是为何……”
“世子确是同我在一块儿时候,忽然晕倒的。大抵是因我同他说了,之后想继续留在府中,还有些旁的话,牵动了世子心思……说到底,是我的过错。”
江祁眼中却闪过几分诧异。
“如本王没记错,姑娘原本是决心今日要走。”他道,“怎么忽然改了主意?”
几个侍女悄然进门,将热茶菜肴摆在桌上,又无声退去。故安垂眼看着精致瓷碗,开口道。
“先前因不得已,对王爷有所隐瞒。我潜入王府看望世子,实则是因与世子,有一段缘分。”
江祁随即追问,“这‘缘分’,能否明言?”
故安摇头。
“我原本因些误会,以为该将这缘分瞒下,因此才决然要断世子心念,也不在王府多留。然昨夜里得了悟指点,心结顿开。”她抬起头,直视江祁与王妃,坚定道,“自今日起,我自请留在王府之中,守着世子——也只为守着世子,亦一心愿为江府。若王爷王妃有疑,亦可时时监视,或我搬出王府,在外……”
“不必如此。”
却是江王妃打断她的话,故安一怔,见她笑仍柔和,继续道,“我信姑娘所言。姑娘留在府中,是世子心愿。如今你也情愿,自是再好不过。”
江祁沉默半刻,亦点头。
“本王自认还是有几分眼力,”他道,“便信姑娘,不是会害我们江府之人。”
“不过,我能否冒昧问一句,”王妃为她倒了一杯茶水,“姑娘对世子心思,也是……”
“我很喜欢他。”
故安轻声道,清冷神情中,竟露出几分笑意。
“虽现在讲这话早了些,但不知王爷先前所说,是否还算数:准我这来去无根的山野小民,对世子动这样心思,甚而之后……成婚。”
她话中其实有点调侃意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