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似乎离他远去。道人沉浸花香萦怀,与天人感应,逍遥自在独处一片小天地。有无形紫气和青气环绕不息,使得这一刻的道人宝相庄严,恍若神人般光彩照人。有一名牵着女童的五旬妇人,穿着贵气,头戴金衩,隔着十余丈打量道人,脸上显出喜色,见道人闭目小憩,气度飘然似不近人情,她徘徊着一时不敢近前打扰。如此走了七八圈,女童仰头叫道:“祖婆婆,睿儿脚走痛了,去那边坐一会。”扯着穿暗红绸衣的五旬妇人往道士那边跑去。老桂花树两边,有古旧石凳、石桌。徐道人缓缓睁开眼眸,看向粉雕玉琢女童和满脸笑意的妇人。“打扰道长修行,不知道长可还认识老身?”“……是你,好些年不见,亏你还认得贫道,免礼,快快起来,这是你孙女?”徐道人从妇人眉眼之间的笑容,认出对方是当年那个行走江湖表演胸口碎大石的红衣女子,感慨岁月是把杀猪刀,窈窕身材已经发福臃肿,站起身虚扶行礼的妇人。妇人还保留着两分豪爽性子,道:“您是神仙中人,几乎没什么变化,我一眼就认出道长您。这是我小孙女。”妇人是听到道长一言断麻二生死的神奇传说,特意前来见识一番,没想到是曾经遇到过的那位奇人,摸着小女童脑袋,吩咐道:“快给道长磕头,叫道长爷爷。”女童疑惑道:“祖婆婆,这位道长看着不老,不能叫爷爷。”“睿儿听话,照祖婆婆的话做。”“哦。”女童乖巧跪下磕头,喊人。徐源长受了大礼,将小家伙拉起来,笑道:“你可有大名?”女童不怕生,拍着膝盖上的泥灰,仰头忽闪一双大眼睛,道:“我叫周新睿,我祖婆婆取的,小名叫睿儿。”徐源长摸了摸小女童的发髻,从袖内取出一块低阶灵玉,合在掌心一揉。用阴阳火焰无声无息将之炼化为一枚玉佩,以指头为笔,在玉佩表面快速勾画,阳光斜照下,有不起眼彩光一闪,玉佩灵光内敛。“相见即为有缘,这枚平安符,可给她贴身佩戴,不遭邪祟,增福增寿,切记不能让与旁人。”玉能养人,何况是他施法的灵玉。不过福浅命薄之人压不住,反而适得其反。妇人目睹道长刚才随手造出玉佩的神奇,双手接过平安符,连声道谢,她听娘亲说过“修士”隐秘,世上修士有好有坏,而当年他们遇到的是贵人。她娘亲能够多活二十年,她不用抛头露面走江湖,用那笔银子置办店铺,生活美满,儿孙满堂。徐源长伸手请妇人坐到布摊对面小凳子上,宛如故友重逢,随意笑谈当年往事。远处街坊只看着,不敢围拢来听热闹。他们猜不透周二婆婆怎么就那么大的胆子,敢让孙女给懂邪法道人磕头。徐源长拒绝了名叫樊红叶的妇人请他去宅院做客的邀约,少与凡人扯上干系,是为对方考虑,倒是很痛快地拿出符纸和笔墨,就着石桌铺开,给妇人画了三道“地神护身符”。樊红叶满脸感激收下符纸,那些小辈们都不相信她这个祖婆婆当年曾经刀枪不入,胸口碎大石就不提了,羞煞人,道长画的符说是能保存更久,她想留个念想,要当传家宝传给子孙。太阳升得老高。樊红叶带着孙女告辞回家,等她中午提着丰盛酒食再来时候。老桂花树下洒落一层金黄小花,不见道长身影。飞花落尽凡尘世,神仙只在人心间。叹了口气,这辈子或见不到了。徐道人提着布幡飘然远去,行走世俗江湖,见识人心险恶和人间美好,寄情山水有奇观,远足修行慰平生。遇到心有感应地方,停下来四五天是常事。偶尔观察一片枯叶出神,寒风冻雨荒野里,泥像般怔怔半个月。时光于他没甚感觉,从人烟稠密地,走进了无穷山域深处,几度春花秋月,几载寒暑轮回,他不需要考虑野外的安全,一具化身隐藏附近,任何魑魅魍魉不得近前。老剑圣也没有派人前来寻他,以他四重楼修为,功劳足够多了,于战事已无关紧要。他乐得全身心投入另外一种修行感悟当中,踽踽独行荒山野岭。“快,去山头东边,不要让它再次逃了。”“小心,那狡猾妖孽会半吊子土遁,擅长声东击西。”“不要落单,妖物皮糙肉厚本事不小。”有一伙修士飞在低空,忙得不亦乐乎。其中两人匆匆赶往东边山岭,突然发现闲庭信步走来的道士,出现在附近山谷。“道友,请出示身份牌,我们是西原执律修士,例行检查。”两人看不透风尘仆仆的道士修为深浅,忙往后退,警惕着高声示警,剿灭被困的妖物倒不那么重要,眼前的陌生修士给他们极大的危险感觉。这些年发生过三起别洲四重楼修士,逃避战事,潜入定洲的事例。就在前年,一队五名执律修士无意中撞上别洲逃修,发生激烈战事,差点全军覆没。结果两败俱伤,五名执律修士损失其三,别洲修士逃之夭夭,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