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一碗粥推到她面前,“吃吧,吃饱了逃跑也有力气。”
粥没问题,沧寐舀了两勺,味道还不错。“阁下是谁?之前说‘救我’是何意?”
那人笑容和蔼,随意坐在石台上,本想逗逗沧寐的白狐,奈何孜没理他。“救你是因为你被城中的恶鬼盯上了,这间密室是白阑城的机密,以前白阑城也起过几场大的纷争,差点被人屠城。前人就在地底挖起通道。现在无用了,藏个人绰绰有余,恶鬼找不到你的。至于老夫是谁,小丫头,你认为知晓如此机密的事的人,在白阑城还有多少人。”
白阑城前任城主,也就是白瀚的老父亲白赫,她本是来给他治病的。
既然对方没恶意,沧寐大着胆子问:“这么机密的事,告诉我没问题?”
白赫哈哈大笑:“老夫都带你来这儿了。还需要考虑有没有问题?”
有道理……沧寐一边点头一边瞧着白老城主。中气不足,许是气肺有损。以白赫赫的地位,即使年过半百人体衰老,也不应该在外人面前显出疲态,更何况还有深厚的内力护持。“白先生,城中的恶鬼究竟是从何而来?”
白赫盘腿而坐,双手放于膝盖,沉声道:“恶鬼恶鬼,那本是我的兄弟啊。”
多年前,青竹林还是一块有主人的地儿。那主人心善,铺桥修路总不少他。遇风雨不调之年,亦会减轻田地租金。平日待人有礼,有乞丐上门乞讨,不会如寻常大富一般命下人棒打驱赶,而是赠衣赠食,不求回报。品性纯良者,善人还会为他提供活计以自力更生。
“家父素来赏识此人,一宿欢谈,相知甚深。故而结为异姓兄弟。”谈起长辈的往事,只觉物是人非,感慨油然而生,白翰继续道,“心善无好报啊!黑烟遮蔽半天,青竹林附近无人居住,等救火的人赶到时,一栋老宅已尽数烧毁在火舌下,家小奴仆葬身火海。家父当日就病倒了。”
花颜疑惑道:“难道无人生还?”按理说宅中人多又是在竹生茂密之地,当备清水数许,即用即取 ,也可防范火灾。
白翰叹了一口气,摆摆手:“无人无人,哦,不是,还有个家奴,老父从水缸里将他揪出来,就是他告诉我们一切始末的。只不过没几年遇上强盗不幸身亡了。”
“既然人已亡故,城主为何就认为那位善人化为恶鬼出来害人,鬼魂之说不是太荒谬了吗。何况受害者与善人素昧平生,即便有鬼魂,一场天火何来如此大怨气。”
“怨气是有的。那个死里逃生的家奴告诉我们,唉——大火之前,主人家收留了几个女人,没想到这些人贪婪至极,竟伙同外人杀人劫财,还一把火烧毁尸体。实在残忍可恨。”白翰拳头砸在椅柄上。
沧寐揉揉孜的大尾巴:“白先生,你怎知恶鬼就是您兄弟。”
“贤弟祖上信奉虚无,肉身消弭,灵魂存世。老夫曾亲眼见过幼侄被亡魂附身,言行举止皆与他亡故的先祖一般无二。老夫与其交谈,更是应答自如。幼侄当时年仅七岁,先祖的气度一个幼童怎么可能模仿得来,老夫也是从那时开始相信世上有鬼魂。想想千百年来,妖鬼之说也非空穴来风,若无人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也不可能流传至今。”
沧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可是——既然是鬼魂,躲在这里不也无济于事?”
“呵呵,小丫头不必慌张,我这地下密室以八卦形建造,八卦有驱鬼辟邪之效,鬼怪若敢来,必然伤不了你的。”
沧寐这才舒了口气。
两人在沧寐消失的房间碰面,辰夙擦去汗水,仍是不死心地朝床底下看去,木床已回归原位,地砖的碎屑也通通处理地干干净净。
“青竹林住的人姓丘,丘姓,崇尚虚无灵魂,你能想到谁?”
花颜略一思索,抬首道:“赤蛟府!虬姓!”
“我也这么认为。师弟们打探道,丘家是在二十五年前搬来的。二十五年前,赤蛟府内乱武林皆知,有一支刚好脱离赤蛟府来到白阑城隐姓埋名不是不可能。”
“还查到什么?”
“丘家在白阑城声望很高,所以大火那日,救火的人都记得,当时老城主痛失兄弟当场昏倒,白翰下令搜查周围。手下回来以后,禀报的第一句话就是‘毫无线索’,之后才定成盗窃杀人。”
“毫无线索?!盗运财物至少要有车马运送,竟然毫无线索。连车辙脚印都没有?!”
两人脸色严峻,心里越发不安。
“一个灭门案子,灭门原因还是由小小家奴决定的。你还有什么发现?”
“我让武士仿照发现尸体那一日的情景来回防备。”辰夙言语沉重,“我要想只身一人避开武士到达放置尸体的地方,难,却不是没有不可能。只不过,如果扛具尸体,是万万做不到的,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
“可有高手?”花颜的意思是,就目前所知的白阑城的人,论单打独斗,他是否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