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门框努力站稳,低声道:“生死交托尔手,尽管揉扁搓圆,有意还是无意,怎样都好,只求你不要恼我。”
栖真欲哭无泪:“陛下身份尊贵,世间强者无出其二,栖真不过浮世飘萍,微不足道,何须陛下如此?”
风宿恒道:“做错事就要尽力赎罪,乃吾人生信条。当年那一箭,你可比我疼上百倍!”
他轻吁口气,索性坦然:“你想得没错,我是故意的!朝上事务繁忙,我拨不出太多时间,也只有两个月能陪你走一趟驼暮山,之后我要回辛丰了。心头愧疚,在此还尽吧。”
栖真不知哪来的勇气,学着他的样子问:“还尽后呢?”
风宿恒一瞬间欲言又止,又在下一刻将未来得及散开的情绪全数收拢来,平静道:“当然是如卿所愿,各走各路了。”
栖真终于对上他的眼。
初见时,她觉得这双眼可醉春风十里,下面深不见底。如今,眼还是那双眼,可眸中再不见意气风发,定定看着你时波澜不惊,反映出几分极致的温柔来。
但这种大道悲悯般的温柔,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
栖真清楚了,点头道:“好的,陛下。”
终于达成一致,风宿恒道:“这房脏了,领你去另间休息。明日一早出发。”
栖真道:“好的,陛下。”
山庄很大,房间很多,他带她到新房。栖真推门进去前,侧身道:“既然同行,总不能不识身边人,可我还不知陛下名讳。”
风宿恒真地胸闷了。
他们盘根错节纠缠不清,他们有个儿子渊源颇深,可到头来,她竟说不知道他的名字。
一日里,心绪起伏也好,心痛吐血也罢,都不如这刻,被一种强烈的无力感击败得溃不成军。
“风畅,字宿恒。”他沉声道。
“好的,陛下。这次想必不是假的。”栖真福了一礼,转身推门而入。
风宿恒瞪着紧闭的房门,心潮起伏如鏖战三日旗开得胜最后一个跟斗摔死在家门口的将军。
这姑娘啊,真是气人的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