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笑出来,心里有种被呵护的暖意。别人在小心维护她忐忑不安的情绪,而她也有识别关爱的能力,这样真挺好。
“那你倒是和我具体说说,谁连年会都没听说过?”
肖戚半天答不上来。他们这届不少人在新春来临之际都初步谈定留用事宜,顺其自然地参加了年会。不参加年会,等同于没有获得项目负责人的青眼,自然也就是高伙眼中的小透明。
“你别紧张,我又不会因为这个哭唧唧。”许禧打趣地说,满足地夹起一筷子鱼香肉丝,这是她最喜欢的菜。“但我可能得抓紧时间改简历。”
“我觉得乔律师还是挺欣赏你的,至少我听到的评价不低。”肖戚是他们三中唯一的正式员工,自然也是他们的线人。
“那就麻烦肖戚哥多替我美言两句。”许禧随即作揖,肖戚也来劲,连忙回道:“许姐客气。”
三人匆匆吃完这顿迟到的晚餐,肖戚便在许禧的催促下先回酒店,程诺则留下来继续帮助她整理录音。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们两,时间在录音笔的回放中沉默地经过着,她们几乎忘了明天是个周末。
不知过了多久,许禧从屏幕里抬起头,在伸着懒腰的间隙无意瞥见窗外的银河舰队。她轻呼了一声程诺,两人惊叹着,兴奋地走向落地窗前。
似乎是有人在江边求婚。无人机则是长夜中的画笔,演绎着一幕又一幕的爱情。故事中的主角从校园走向礼堂,春夏秋冬变换了近十个回合,两人仍坚定地走在一起。
许禧看得出神,无人机的轮廓将她的思绪带回十七八岁。那会儿的她是世界里渺小的一颗尘埃,没有那么关心宇宙,宇宙也不需要她。但那会无比富有,有一颗脱离轨道的星星,总围绕着她。
父母离婚的第一年,许禧因为逃避现实,连国庆都未回家。为了不影响胡杨林训练,她谎称自己要和舍友去北戴河玩耍,每天都分享从别人朋友圈截图的新鲜旅途。
在假期临近结束的黄昏,刚睡醒的许禧面对空荡荡的宿舍,突然就心生委屈。眼泪染湿了枕巾,她哭得忘乎所以,错过一个又一个未接来电。
待听到有人在宿舍楼下喊自己名字时,许禧以为自己在做梦。
余晖下,二十岁的胡杨林抱着哭得颤抖的许禧,笃定地告诉她:别害怕,我们一定会有一个家。
“你说,十几岁的时候能想到今天吗?”许禧看着漫天繁星,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眼眶里不知何时蓄满了泪。她突然间感到委屈,对于父亲的再婚,对于自己的状态,对于新闻里总能听到的名字
“我只是觉得,现在的生活,离我十几岁的想象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