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伙计屏着呼吸看着握手的两个男人,似乎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
“那我们先去挑料子了,你们慢慢看。”
严宛看大哥收了手又不说话了,连忙接话:“好的曼凝姐!”
纪玉怀跟着身边人从那兄妹二人旁边经过,颔首告辞。
快到晌午,一行人在外面吃了饭,又逛了一圈,拎着大包小包回去了。
“阿衡,多谢你今日陪我,本应该是我带着你游赏一番的。”
纪玉怀低了面庞:“无妨,跟着清清,去哪里都是很好的。”
尹曼凝抬手拢了拢大衣衣领,不再看那惑人的笑意。
暗昧的气氛流淌在两人之间。
青婵看着几步外对站着也不说话的小姐和纪家少爷,莫名有些脸红,不禁转头,却是看到一辆车行驶过来,像要在尹家馆门口停下。
沈絮老远就看到家门口站着几个人,想来是女儿回来了。
“你们回来了,今日玩得开心吗?进屋坐吧。”说着就要领纪玉怀进去。
“伯母盛情,但玉怀今晚还有些事,实是抱歉。”
沈絮瞧着面前与前几日似又有些不同的两人,听罢便不再多留。
又闲谈了几句,突然开口道:“不知玉怀打算在雁陵待多久?要是不着急走,不如过两日跟我们一道去温泉山庄,那可是个放松的好去处。”
尹曼凝看了眼男人,不想正好跟那人对上。
“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
看着车子离开,尹曼凝将被风勾下的碎发挂到耳后。看她作什么,是他自己要答应的。
“我的红阳糕呢?”
张涣看着空着手的纪玉怀,又在门口的东西堆里不死心地扒了扒。
“不顺路。”
张涣横眉倒竖,到底是路不顺还是人不顺,脏心烂肺的!
“收拾一下,一会儿老郑带你回去。”
说到正事儿,张涣暂时搁置红阳糕。
“你不走?”
“我还有事。”
有事?偷香窃玉还说得一本正经,臭不要脸!什么一二十年的好兄弟,糕点都不给他买,黑心肠的小气鬼,回了江州他就跟姓纪的割袍断义!
张涣憋了一肚子气,直到上了车看见座位旁捆着的纸包。
吃着糕点,只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他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到了去温泉山庄那日,沈絮坐在车里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又反复交代女儿身边别离人。
尹曼凝对着母亲安抚几句,扯开了话题。
她也不清楚陈母为什么一定要她这次来,但估摸着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陈家现在还需要新环报社的消息,这个时候跟尹家撕破脸没有任何好处。
至于尹家和报社门口的暗哨,她不是不知道,每次出门都仿佛被缚与桎梏。
陈家自势力稍稳后便动作不断,强本弱枝。纵是祖父早年间决定隐退避了些祸患,如今看来,她们家对外仍是顾虑重重。
而且陈巍垣这几年接了些实权,行事愈发蛮硬。曾经的她没有想过,这无边的权力场真的能将那个热烈率直的少年完全堙灭,只给人留下记忆中的残像虚影。
她当然注意到了一些没有缘故便不再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即便那些人跟她毫无关系,他还是坚持自己那副独断的说辞。
她无心添孽,可旁人却因她而死。
他看不到他说那些话时的表情,像啖人血肉的恶鬼。
又或许,是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似是要拂去什么,女子抬手触了触呢帽的边沿,看向窗外匆匆略过的景色。
进了山庄就看到了陈母,被亲亲热热地拉着手往里走,倒是未见陈巍垣。
等到晚饭后不久,尹曼凝才在客房廊道里看到风尘仆仆的纪玉怀。
似是有些疲倦,眼底微青,却是添了一丝颓溺之色,平白让人多看两眼。
“这是要去汤泉?”
见人点头,纪玉怀继续道:“山庄虽私密森严,但以防万一,清清还是要注意些。”
“好。”顿了顿,女子又挑起长睫,朱唇复启,“阿衡也要好好休息。”
男人微微垂首看了看眼前人:“我还以为清清不会注意到。”
闻言女子嗔来一记转身离去,滞留下几缕不可言说的风情,覆着寒意的夜色都似沉醉几分,更不用提那心神略懈的忙碌人了。
纪玉怀立足片刻,轻笑了一声。
倒真是,天时地利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