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地去拉霍璋的衣角,“你说过,说过要去国库里找玉佩给我的。”
“想要玉佩,想回家?”
霍璋将身子前倾,随意地挑起女人的下巴。
贺兰景葭睁大眼睛,重重点头。
下一刻,霍璋却忽然扯断女人脖颈上的红绳!
“——啪!”
女人胸前的红色血玉狠狠摔在地上,一地碎片!
“你脖子上不就是吗?”
贺兰景葭神情茫然,“你说什么?”
“想回家啊——薛权舆不早就把玉佩找给你了吗?为了拿这个东西,他可是和朕做了好大一笔交易。不过这破东西根本就没用,但他不敢告诉你啊。你就靠这念头活着,他哪里舍得见你绝望难过?”霍璋轻轻摇头,“可惜,朕不管你是哪里来的贱魂——你早就回不去了。”
贺兰景葭安静了半晌,随即发疯似地去摸地上的碎片。
霍璋站起身,一旁的太监急忙递上帕子。
“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霍璋擦了擦手,“贺兰景葭,认命吧。”
贺兰景葭不由得了晃了神,随即又重重擦了把眼睛,挣扎着站起身。
“霍璋,玉佩没用,肯定还有别的!还有别的!我这些年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答应要帮我的!”
“是吗?”霍璋顿了顿,“可是你姐姐也做了很多,朕也答应了她,让她做皇后啊。”
贺兰景葭只觉喉嗓中涌出一阵血腥,声音喑哑。
“你……你这样对我,就不怕遭报应吗?”
“你在下棋的时候,难道会考虑棋子的感受吗?”
“霍璋……”
贺兰景葭愣了片刻,忽然又想起什么。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但你说你爱我的啊……霍璋,你不是爱我吗?”
“爱?”霍璋上下打量了一眼贺兰景葭的崩溃,忽地失笑,“贺兰景葭,扪心自问,你又真的爱过朕吗?朕如果不是这样的霍璋,你也不会选择和朕联手吧。”
贺兰景葭绝望看着这个新君,终于失力跌倒在地。
“——轰隆隆!”窗外雷声轰鸣。
霍璋政务繁忙,并无欣赏猎物濒死之态的爱好,只在太监的簇拥下冷漠离去。
“她不想好死,朕就成全她。”霍璋拂去袖上水滴,“让人把她送去翼州兽园,再把她和薛权舆的关系透露给剩下的赫安军,告诉他们,愿意上这个营妓的一律无罪,不愿意的,就地斩杀。”
“是,”老太监低低道,“皇上,您身子要紧,这点小事吩咐奴才就好了,刚刚李贵妃还差人送了四神汤,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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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园中,人不如狗。
那些人在玩弄贺兰景葭时也许把她看作一个女人,但只要下了床,她便又成了“兽”。
也有一夜,贺兰景葭偷偷藏了竹片。
但她饿到连割腕也没力气,割了半天也死不过去,还不小心被看守的官奴发现了。
这显然惹怒了那些人。
贺兰景葭以为自己会被他们□□至死,然而,并没有。
普通人的人生想完都完不了——即便她被人活生生砍断四肢、挖掉眼睛,也还是完不了。
又或许,苦海里都是旧相识——是他们不想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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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直到第二年才彻底结束。
当朝皇后呼延婕病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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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前,呼延婕指名道姓地要这个三妹殉葬。
于是,贺兰景葭终于得以结束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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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北狄的三公主死在第二年的夏天,比那些被集体坑杀的赫安军多活了半年。
死前,身边没有一个人流泪——除了刽子手。
她听到了那沙哑的泣音。
“你为什么哭?”贺兰景葭哑着嗓子问。
刽子手没有说话。
是啊,一个过客可以为劳累的生活、为家中的痛事而哭,但绝不会因为她。
红尘紫陌,长安道,向来不缺断肠人。
然而,下一刻,那举起的利刃没有砍断她的头颅,而是直直刺入了她的心脏!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