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的忠诚不算什么,小狼崽子的忠诚,那才真正的可贵。”
等他们返回包间时,雪伦已经默默吃完了餐后甜点,正拨弄着小碗里的装饰花打发时间。雷蒙德宽大的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既然吃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爱德华接收到来自雷蒙德的冷冽眼风,总算也主动道了个歉,“格林小姐,我说话总是讨人嫌,你别介意。我当然...对你和雷蒙德的结合表示衷心的祝福。”尽管他非常努力,最后一句祝福还是说得很艰难,毕竟放下一段感情也需要时间。
雪伦宽容地微笑道:“怎么会呢,您是雷蒙德很好的朋友——我是说,人总要有几个和自己截然不同的朋友,这样生活才会更有意思。”
爱德华的不甘心再一次被堵在嗓子眼里,差点呕血。
但不管怎么说,这桩小小风波最终被无声无息地摆平了。雪伦在巴斯度过了太平快乐的一个星期,在替雷蒙德的祖母庆祝完生日后,出于后者的邀请,她又把回家的日程往后延长了一段时间。
她和雷蒙德的订婚公告也已经拟定并寄出,预计在两天后分别于每日邮报和小日报这两份受众最多的报纸上刊登——这一切都被事无巨细地写进了寄给艾伦的信里,她无比期待来自艾伦的下一封回信。
而这一次的回信似乎来得比前几次更快,被女佣交到了刚巧办完事回家的雷蒙德手上。
他去了屋子后的花园和雪伦的卧室,都没有看见人,最终在问过女管家后拧开了小侄女贝蒂的房门——雪伦果然被小女孩拉着玩游戏。
她被安排坐在一堆软垫上,长而柔软的裙子带着美丽的褶皱铺在地毯上。最让人移不开眼睛的是,雪伦的头上盖着一块边缘绣蕾丝的白色细纱,像是结婚典礼上新娘的头纱,手上则抱着贝蒂的绵羊玩具哆啦——雷蒙德猜测她也许被要求扮演一位圣洁的牧羊女。
答案是——她扮演的是圣洁的天使,牧羊女是属于贝蒂的角色。牧羊女在得知自己的绵羊被狼咬死后伤心欲绝,而博爱的天使则唱着圣歌复活了绵羊。
也许是“演员”本人过分美丽的缘故,雷蒙德竟然颇有兴致地看了一小段,直到牧羊女用近乎谄媚的夸张调调向天使表达谢意,并且想要献上自己的吻时,他才忍不住走上去。
雪伦怀里的绵羊玩具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手抓住,塞回给贝蒂,“到你散步的时间了,去吧,大人们有事要谈。”
贝蒂噘着嘴从地毯上爬起来,但她没忘记今天是因为叔叔出门办事,她才能和漂亮的雪伦玩耍一下午,因此不敢讨价还价。只是在离开前拉了拉叔叔的裤腿,在他弯下腰后凑上去说悄悄话:“未来的姨母好像洋娃娃,贝蒂喜欢。”
雷蒙德好笑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顶,随即伸出手臂来环住雪伦的腰身,半开玩笑地说:“那也是叔叔的洋娃娃,有借有还,对吗?”
贝蒂小声地哼了哼,不太情愿地拖着绵羊走了。
雪伦窘迫地把罩在头上的网纱掀开,小声嘟囔着,“她的想象力真丰富,我敢说她以后一定会喜欢戏剧的......呜,她是从哪里找来这个的,我觉得应该是块窗帘......”
在脸蛋重见天日的瞬间,被扭头的雷蒙德吻在嘴角。
他很绅士,但这不代表他不懂得把握时机,真要算起来,自从雪伦来到巴斯之后,他已经偷走不少吻了。
雷蒙德微笑着又轻触一下后把信递到雪伦面前:“给你的。”
雪伦一下就忘了他刚才偷袭索吻的事,兴冲冲地拆开阅览,雷蒙德很有分寸地站在一边等着,却没等来预想中的欢呼或对信中内容的分享。他感到些许疑惑,“怎么了?”
“这是柏莎太太的笔迹......信上只说家里有急事,让我赶快回家。”显然雪伦也同样感到困惑,还伴随一丝惊慌,她咬着嘴唇说,“我很担心是不是艾伦的伤口恶化......我想我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