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这牢房中却住了人,想也知道,这里头住的人,身份肯定非同一般。
这间稍微亮堂的牢房中,只坐着一个头饰华丽的女人;她身上没有一丝伤痕,面容也只是透露出三分惨白,大抵是没有好好吃饭喝水;她身着的白色衣服也不是囚衣,只是一身厚实的白色中衣。
唯一稍显不搭的,便只有女子脖颈之上乱糟糟的头发。
可这样打扮的人身处地牢之中,却也显得十分正常。
或者,也不正常。
地牢里的人哪有收拾的这样干净的呢!
暮云看着头顶上源源不断往下泻的阳光,只觉得这日子过的太慢了。
短短三天时间,她却觉得过了一个月之久。
“开饭了。”
狱卒的话音还未落下,一个白花花的馒头便从牢房外的地板上穿过两根圆木滚进了牢房中。
馒头走了一小段路,途中自然沾上了不少脏东西,有灰尘,还有谷草的碎屑,最后停下到暮云手边的时候,已然是一个黑漆漆略显蓬松的小球。
狱卒手上还有好多活儿没干呢,他也不说话立刻转身就走,至于牢房里的女人吃或是不吃他给的东西,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何况,他早就知道,这里关着的人是谁。
这样的人,死了也没人会关心。
若真是关心,怕是想的都和他一样——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和他同行的年轻同伴第一次见着有光的地牢,觉得甚是稀奇,不免多看了几眼。
“你干什么呢!”
手拿木桶的狱卒看着傻楞在原地的同伴,皱着眉头呵斥道。
“啊?”
同伴回过神来,也不管是不是他做错了,立刻点头哈腰,脸上堆着笑:“我就是好奇,多看了一眼,我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光线的牢房呢!”
“这样的地方可不能多看!”狱卒转过身将手里盛放吃食的木桶放在地上,立刻推了他一把,挡住嘴小声道:“小心命都没了。”
见同伴还是往那间有光的牢房看,狱卒直接将他拉开,迅速出了地牢。
“你怎么回事?”
出了地牢,狱卒声色俱厉地一顿教训,“这都几日了,教了你多少遍,怎么还是学不会,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听的不要听,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被这一番吼叫,同伴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到最后,竟是低下头不敢正视说话的人。
“我就是觉得那位姑娘太好看了,不免看得呆住了......”
狱卒本以为同伴已经知错了,没想到他错的更加离谱,狱卒差点没缓过气。
他急头白脸一顿数落:“那是你能看的人吗?那可是贵妃娘娘!”
同伴此刻很想多嘴问一句,既然是贵妃娘娘,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他抬头看着教自己的狱卒,腹诽道:
还有,方才你对那位贵妃娘娘的态度,可一点也不好.......
狱卒上下呼了几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着一脸好奇又无辜的同伴,差点再次气晕过去。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做什么!
为了以防同伴做出丢命的举动,到时候还牵连到他,狱卒还是将这里头的门道告诉给了同伴听。
但这种事情可不能光明正大地讲,被人发现了可就是嚼舌根。
狱卒想着这事儿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便将同伴拉到没人的小树林里头慢慢说。
“这宫里啊,有两个贵妃娘娘,刚才牢里那个,便是二妃之一的云贵妃。听说是嫉妒严贵妃怀了龙嗣,便起了歹毒心思打算将严贵妃腹中的孩子弄死,可没想到,最后被人给发现了。”
同伴歪着头若有所思,容貌这样出色的人也需要争宠吗?
他方才看见,牢中的女子可是未施粉黛,装饰只有头上的金银首饰。可即使这样,那女子的面容还是如此出色,双颊粉嫩若花,她的面庞说不上妩媚,却十分清透,唯一瑕疵的大概就是惨白的脸色和几日未曾打理过的发丝。
“所以,这云贵妃是要被处死了么?”同伴搭话道。
“哪有那么快!”狱卒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他这新同伴是怎么进来当差的,竟然连基本的规矩都不懂。
“这位娘娘即使杀了皇嗣,可也得等大理寺的宣判下来。”
“可不应该最多三天便会有结果了么?”同伴看了眼天色,“现在都酉时了。”
狱卒摇摇头,叹了口气,“是啊,一般都是如此,也不知道这回是怎么了,居然好些天都没个信儿?”
他看着傻乎乎的同伴继续道:“而且那严贵妃的父亲还是大理寺卿呢,正常来说不是速度会更快么?真是稀奇!”
......
狱卒的脚步声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