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纳妾做妾,听周栖云一说,也不问她怎么知道那庶出三公子有妻,只顾咬牙切齿:“敢让我周家女儿做妾,侯府来求都乱棍打出去!”
此语一出,又看向周栖云含笑的双眸,周老太老脸尴尬,她本是来教训孙女的,怎能跟她统一战线?岂不长她威风?
于是,周老太留下一句好好跪着,反省反省,便借口遁走。
周老太,败。
半个时辰后,随着门开,一阵香风飘入,环佩叮当作响,周家大姑娘周邀月拎着食盒跨入祠堂,她容貌随了周二夫人,清丽柔婉,举止更是端庄,大虞民风开放,女子可以入学堂读书,临江伯夫人来时,周邀月正跟着女夫子学琴。
周栖云见是周邀月,灵动的双眼亮了亮,娇声唤:“大姐姐,你来啦。”
这样撒娇般的呼唤,仿佛她是她唯一亲近的人,放在往日可不常有,周邀月心下惊奇,表面不显,只猜测她是被祖母训狠了。
“妹妹罚跪祠堂好一会儿了,饿了吧,先用些饭吧。”她将食盒内的精致碗碟一一摆开,亲自为周栖云布筷,举手投足都端庄典雅。等周栖云已用了不少饭,吃了个七八分饱,才温声询问:“今日之事我已听说,妹妹虽顽皮,可不是不知礼仪之人,伯府上门求亲,再不如意,也应由长辈出面婉拒,妹妹到底因何故赶去前厅,厉颜狠拒呀?”
周栖云的筷子停住,望着周邀月柔婉的脸,她低声道:“因为,我梦见了。”
今日之前,她已做过两回梦。
第一回梦里,临江伯夫人上门为其府里庶子聘她为妻时,二婶代她婉拒,周到客气,已全彼此面子。本以为此事便了结,谁知那临江伯庶子被拒婚数月后认祖归宗,摇身一变成为走丢的皇子,随即对她家展开报复,日后更是将她囚于后宅,视为禁脔。
她梦醒后,惧得直打哆嗦,再加上之后两日,梦中种种事件应验,已让她歇了拒婚的心思。
若真来求亲,她嫁便是。
可当天夜里,她便做了第二回梦。
这回梦里,她老实应嫁,嫁过去后跟那庶子后宅妻妾斗得满头包不说,更让她不能忍的是,那庶子后期为争皇位,将她周家利用了个干净,黄泉路上她一家人躺得整整齐齐。
“梦见了?”周邀月疑惑出声,不解地望着自己的妹妹,周栖云回神,真诚地点点头。
“我梦见了跟那伯府三公子的婚后,那男人活不太好,毫无□□可言。”
‘轰!’
周邀月何曾听过这等虎狼之词,当即脸烧起来,落荒而逃。
周大姐,败。
一炷香后,周二爷杀到。
他已脱下官服,一身青袍,手中拿着个杏色长签,乐颠颠地跨入。
“云丫头,快看,司天监的姻缘签,少监亲自所书,只要焚香沐浴,日日佩戴,定会成一段好姻缘!”
大虞信卦,皇家逢大事必卜卦,因此专设司天监,算历,测验,卜卦。司天监鲜少向民间开放,做姻缘签这等琐碎事更是几乎未曾有过。周栖云接过姻缘签,笑着摸了摸,除了好闻点,跟寺庙里的并无不同:“少监大人亲手书,很难抢吧,二叔替我费心了。”
她问:“司天监怎有空做这个?”
“大虞的战神,叶世子凯旋归来,皇上请司天监替叶世子扫灾除厄,被叶世子拂开,世子道与其为他个人祈福,不如将这福运分给百姓,”周二爷神色赞叹:“叶世子,不愧为我大虞定海神针。”
镇国侯府世子叶孤星,她初来上京就听过他的威名,据说镇国侯府之所以赐名镇国,不是因为镇国侯,而是因为有个可以镇国的世子。
但可以镇国的……
周栖云咕哝:“那不是神兽么。”
“嘿,你这丫头……”
“嗯咳!”门外传来重重一咳。
周二爷一改话家常的态度,立马挺直腰杆,双手背在身后,沉着脸问:“阿云,你可知临江伯府是何境况,我周府又是何境况?”
“临江伯府乃权贵高门,序齿众多,子弟在朝堂多有任职,我周府,姑母远嫁暂不提,我爹驻守南疆,是个小将,二叔你虽为翰林院侍读,可钻研学问不通钻营,三叔只通钻营不通学问,不惹麻烦就不错了,我周府在上京不过后起,谈不上秀。”
这话没错,到底说得有点脸热,周二爷磕磕巴巴道:“那你还撕临江伯夫人脸?”
“她扬言要抬我做小,否则被她家报复全家,况且,她还摔了二婶的玉兰呢。”
“什么!”周二爷拍着大腿跳起来,“她摔我家玉兰花,那可是你二婶的心头宝!”
眼见又一人落败,一直在门外偷听的周二夫人终于忍不住,一把推开祠堂大门:“相公,扯玉兰花做什么!摔了可以再种,妾身又不觉得可惜。”
周二夫人视线落在周栖云身上,少女规规矩矩跪在蒲团上,身段婀娜,也不知南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