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们做出反应,易咎舟就已经轻轻松松搬着桌子走远了。
温浼玖和徐栀初面面相觑,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桌子不轻,因为高三要复习,所以老师让他们把这三年发下来的所有课本都拿到学校、放进抽屉里,除此之外,每天老师发的复习资料、习题和试卷也都被堆叠在桌兜里。
平时两个女生抬或是一个男生抬都会稍显吃力,但易咎舟明显跟这个状态搭不上边。
温浼玖听见徐栀初感慨道:“玖玖,你这新同桌男友力爆棚啊。”
温浼玖敷衍地应了两声,心想他就算男友力爆炸也跟自己挨不上边。
“你可得小心点。”徐栀初突然放低声音。
温浼玖递给她一个疑惑的眼神。
“高中时期是最容易春心萌动的时候,你新同桌魅力不小,你可别被他勾跑了。”
“放心,我心如磐石,除了学习没什么能勾走我。”
“其实我挺好奇你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徐栀初掰着手指:“你家里又不缺钱,你自己也物欲不重,梦想、目标、爱好我都没见你讲过,说说呗,趁着我现在还没彻底和你分开。”
温浼玖很浅地笑了一下:“理由不就在你说的话里了么?”
徐栀初:“嗯?”
“因为不知道想抵达的目的地是哪儿,所以就只能拼尽全力,那样,无论我决定在哪儿降落,都能没有后顾之忧直接落地。”
徐栀初朝她竖了个大拇指:“你是这个。”
这思想觉悟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易咎舟搬着一个全新的空桌子放到了温浼玖的桌子旁,将讲台上的东西都一一在桌子里放置好后对着徐栀初不紧不慢地说:“同学,你可以回你的新位置了。”
他的语气很正常,但徐栀初莫名其妙就从中察觉出了一点催促的意味,看着温浼玖一无所觉的样子,徐栀初眨了眨眼,只当是自己多心了。
新同学初来乍到,应该不会丧心病狂到为了早点接触温浼玖而驱赶她。
徐栀初友好地笑了一下,说:“好。”
徐栀初离开后,易咎舟挡在温浼玖面前,将她的身形笼在自己的阴影下,慢条斯理地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同桌好,我是易咎舟。”
“温浼玖。”温浼玖言简意赅道,然后快速地握了一下易咎舟的手。
易咎舟敛眉看了眼触感犹存的手,指尖微蜷,侧过身给温浼玖让了道。
两个人都落座后,张泞征将分好的试卷递给第一排学生:“书本全都给我乖乖放进抽屉里,桌面上不允许出现除演草纸之外的纸质物品。”
“老师!转学生也跟着我们一起考试么?”易咎舟前面的同学问。
“嗯,易咎舟同学底子不错,这次考试于他而言并不出格。”张泞征想到校长给他看过的那几张高分开学试卷,当然,语文除外,心情愉悦地笑了笑。
济城一中除了统考、联考、高考时的试卷出自他人之手,其他的试卷都是统一由济城一中老师自己出的。
既然是自己出题,那当然就不存在手下留情一说,所以看到易咎舟的成绩时他还非常不可思议。
毕竟他们楼的校长说易咎舟是刚从国外回来。
试卷成功传到了每一个人手上,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音也就渐渐在一班响起。
虽然他们抱怨得厉害,但态度却不会敷衍。
高三了,距离踏入高考考场只剩不到一年的时间。
一年,看起来好像很多,可要将三年来所要吸收的所有知识都娴熟运用,把些时间掰碎了都不够用。
后黑板处挂着的钟表表针转了一圈又一圈,快得让人想抓都抓不住。
张泞征看着班里小崽子们抓耳挠腮、愁眉苦脸的模样,笑着坐到了凳子上,打开电脑继续做先前没写完的教案。
和班里同学断断续续做题的状况截然不同,温浼玖游走的笔尖几乎没怎么停过。
从初中到高中这几年,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温浼玖绝大多数时间都是这么度过的。
哪怕相较于小时候父母待在家的时间已经多了很多,可对她来讲还是沧海一粟。
于是,在空荡荡的别墅里独处的温浼玖就不得不让自己沉溺于无边学业里,这样,才不会总是觉得很孤单。
易咎舟做题做的远没有温浼玖顺畅。
他和易逢昼切换人格的时间不固定,且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作为主人格的易逢昼掌控身体的时间多。
所以,哪怕他这几年有很正规的跟着老师学习国内的课本,成绩也远没有易逢昼的优异。
更别说,易咎舟目光扫过戴着白色护腕带的手腕,旧疤未落新疤又增的伤痕隐隐作痛,连带着握笔都会微微发颤。
易咎舟松开手,轻抚了几下手腕,他倒是不在意痛感,毕竟他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