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是你邀请荻野去美术教室的?”我继续问,“荻野他们班同学是这样说的。”
“我没有邀请荻野去美术教室……”田端回答,“我只是请荻野帮我改改美术作业,因为荻野画画很厉害,而且我们两个班的美术老师是同一个嘛……”
“哦……”
我冲了上去,揪住田端的衣领,用手术刀的刀刃拍了拍田端的脸。
田端抓住了我的手腕,想要挣脱,可是我的力气远比她大,她扣住我手腕的手指都在发抖。
“改作业确实是个不错的借口。”我用刀刃描摹着田端的脸颊,“这样就能顺势带她去美术教室了。”
“前辈……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田端几乎要哭出来了,“我、我真的只是……拜托荻野画画而已啊……”
“那你改好的画呢?”我冷笑出声,“改张画没必要一晚上吧?”
“我……我……我交上去了!”
“哦……那我可能需要拜托美术老师瞻仰一下荻野临终前的大作了。”柳叶刀的刀刃就没离开过田端的身体,“毕竟,你们都觉得,我是她的朋友,朋友看看遗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还是说……”
我盯着田端惊慌的双目,压低声音问:“你的目的,根本不是这个?”
“前辈……别胡说八道……”
田端目光闪躲,很明显是心虚。
我凑到她耳边,小声耳语:“知道吗?有一种刑罚,是在犯人清醒的时候,将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如果是我,我会选择顺着肌肉纹理一片片切下来,那样会非常美,形状也非常规整……”
田端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解剖死人是件很有意思的事,田端同学。将人的肌肉、组织、器官一件件解离拆分,非常畅快。”我朝她笑了笑,“也许,解剖活人也和这个一样有趣。”
“难道……他们传言说前辈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是啊,那是防腐液的气味哦。”
我揪着田端的衣领,把她拉近,笑盈盈地解释:“我的确是,剖过死人哦——”
田端面露惊慌,无力地挣扎。
“如果田端同学想成为我手下剖的第一个活人,我也不反对。”我用柳叶刀拍着她的脸颊,“毕竟,你的身体,是非常标准的青年女性躯体,很适合做成标本。无论是大小适中的胸部,还是很有力量的大腿股四头肌,再者说你尺寸合适的长骨,都非常优美……”
田端的前额伸出一层冷汗。她颤抖着摇头,几乎是疯了一般恳求:“前辈!不是我做的!真的!荻野的死和我没关系!”
“哦?”
“是理代!对……是理代!”田端哭号,“是理代让我把荻野带到美术教室去的!对……是理代!荻野发病的时候,是理代拿走了她的药!她……她还说,反正荻野也是装的,要看看她能装多久……不是我……不是我!”
“这样啊……”我没有把柳叶刀拿开,“那你是什么?”
“我……我只是听理代的……真的……和我没关系……”
……
我录下了田端说的那些话,但是有些东西得做些剪辑,我手艺不佳,只能找专业的人来处理。而且,我还需要更完备的线索。
能够证明西本理代是罪魁祸首的完整线索。
阳小姐来赴约的时候,我正坐在便利店的高脚椅上吃关东煮。她坐在我边上,我去帮她买了一份关东煮带了过来。
我把我这些日子做的事情和她说了,也和她说了我想拜托她的事。
“呵,工程不小啊。”阳小姐搅拌着关东煮杯子里的丸子,“你为了那个小姑娘,重操旧业了,这也让我挺震撼的。”
“算不上重操旧业,只是吓唬那些没经历过黑暗的阳光女高而已。”
我咬了一口萝卜,无力反驳。毕竟我确实为了荻野,做了出格的事情。
“我最近也挺麻烦的。”她戳起丸子,抱怨起来,“被那地方的狗盯得很紧,今天出来见你还是冒了风险。”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呢?”
“那个可怜的小姑娘,你我都觉得和她很像。”
我知道她在说谁,也很清楚她在说什么。
“其实你自己没发现……为了她出手破戒,你是真的把她当很重要的人看待了。”
这下我开始不理解她说的话了。
阳小姐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你把她真的当朋友了吧?就算经历过那些,你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内心还是期待着一段真挚的情感的。”
我被她这么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呢?”我问她,“你会期待吗?”
“我没资格期待。即使有,我也已经亲手埋葬了。”阳小姐这么说的时候是微笑着的,但是那笑容没有温度,像是被证明过的死板公式,“怪物是不配拥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