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卿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中,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默默半晌,才开口问道:“你们是怎么到夜汐来的?如何又当了夜汐国的将领”
聂江风指着小船上的简泽奇道:“那位殿下不曾对你说过么?”
这时如卿才想起简泽还没上船来,于是连忙巴巴的向小舟上望去,却见简泽正抱着手靠在小舟的桅杆上闭目养神。见如卿朝他招手,简泽微微一笑,并不起身,只是抬起下巴指了指聂江风。
如卿茫然的望了望简泽,又望了望聂江风,忽而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忙道:“云溪姐姐生了女儿,我们给她起名叫霁颜。”顿了顿又艰难的开口道:“霁颜现在很好,和青珩一处由苏婆婆照料着。只是云溪她……”
如卿这厢里还在为难要如何说明状况,聂江风却镇定道:“我已都知道了。”
如卿惊奇的望着他,末了又愁苦道:“那可怎么是好?”
聂江风抬头凝望着太泽的方向,肩上的披风被吹得猎猎作响。
默了片刻,他回身指着城门内黑压压泊成一片的战船,一字一顿道:“百日之内我必带领夜汐援军重回太泽。敌人血债血偿之时便是我们合家团聚之日。”语罢他又望着如卿道:“这些时日,小如你也受委屈了。” 目中竟隐有内疚之色。
如卿更加愧疚道:“我没有保护好云溪姐姐,都是我的不好。”
谁知聂江风却拍拍她的头道:“别傻了,你和云溪,还有霁颜都一样。”他凝视着如卿,郑重道:“你们都是我要保护的人。”
如卿忽而觉得心头一松,仿佛身上的千斤重担都被聂江风这一句话化解了。
“姐姐姐姐,我们进舱里去慢慢说话。”青瑜 一手拽着如卿的手臂,一手指着战船上三层高的船舱。先前简夕方一上船便被送到这避风又避浪的船舱里歇息去了。
如卿答应了一声,回头望了望在激流中颠簸的小船,却见简泽仍旧悠闲的靠在桅杆上。只不过刚才是站着,这会换成了半斜倚着。
青瑜兴致勃勃道:“等会儿进了城,我先带姐姐去尝尝夜汐最有名的水晶饺子和五味羊蹄,明日再带姐姐去看看我们的兵营,后日我们再一起去野外捉咕咕鸡……”
这时简夕从船舱的二层推开窗来向他们招手。如卿指着简夕,对青瑜道:“这个姑娘你们可要好生照看,切不可怠慢了。”青瑜噘着嘴道:“她可是殷国的公主。”如卿深知青瑜一根筋的脾性,叹了口气道:“这事儿说来话长,一时也难以理清,你只忘记她是公主便好了。”
青瑜颇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聂江风走过来拍拍青瑜的肩膀,开导他道:“不若你只当这姑娘是你救命恩人的妹妹,如何?”
青瑜仰起头眨了眨眼,咕哝了句“也对哦”,面上露出十分矛盾的神情。
倒是如卿愕然愣住,惊奇道:“简泽……何时成了青瑜的救命恩人?”
聂江风道:“看来这桩事他也没有对你说起过。”过了片刻又道:“这倒很像他的个性。”
如卿瞠目结舌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聂江风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太泽一役,我和青瑜被擒,关在地牢。是简泽深夜劫狱,救出了我和青瑜。青瑜险些被追兵所伤,也是简泽替他挡了那一刀。”
如卿怔怔愣住,过了半晌才喃喃问道:“那夜可是下着大雪?他可是穿着黑衣?所受的刀伤是在右后肩上?”
聂江风默默点了点头。
如卿这才明白了两年前的那个雪夜,简泽到底是为什么受了伤,又是为什么会被简煜的侍卫追捕。想到这里,她只觉得心头好像拧麻花似的绞成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受用。
“至于韬光养晦投奔夜汐,”聂江风接着道:“这一步,我与他倒是不谋而合。”
如卿没想到聂江风竟会同简泽成为意气相投的至交,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只傻愣愣道:“你不在意他是殷国的世子么?”
聂江风哈哈一笑,摇头道:“要说出身,他也是边王的外孙啊。”
青瑜点头插嘴道:“英雄不问出处。”
如卿扶额道:“你们俩对他倒是心悦诚服得很。”
此时船身在浪中一阵颠簸,激起层层水花。聂江风见如卿衣衫单薄难抵风浪,索性解下自己的披风系在她的肩上。如卿裹着厚重的披风举目四望,才发战船已徐徐驶至城门附近。
她心下一紧,指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小舟道:“你们的救命恩人还没上船呐?”
聂江风挑眉疑惑道:“他信中只嘱托照看你和简夕一段时日,并没提到自己也要在夜汐逗留。”
如卿不觉怔住,忙道:“先停停船,我还有话要问他呢。”
青瑜愣了愣,为难道:“眼下九州动荡,夜汐王上下令各城戒严,城门只能开一炷香的时间。我们须在闭门之前进城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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