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找一处客栈歇下吧,好让马儿也歇一歇。”
“走过这一段,前面是一处村庄,就在那里寻一户百姓家,给一些银两住下吧。”
寒风瑟瑟,忽然就吹来了鹅毛大雪。
“枝儿,外面下雪了,你在里面若是嫌冷,就拿一件棉袄披上。这北方的雪可不比南方来得温和。”梨晔一边驾车一边和她说话。
此时她躺在车内听见阵阵朔风从马车外呼啸而过,探出头来看见窗外大雪纷飞,两只眼睛一亮,一时间竟乐开了花,从马车里跳出来和梨晔坐在一起看雪。
“你快回里面待着去,小心着了风寒。”梨晔说。
“二哥,你可曾见过这样的大雪?”
“雪有什么稀奇的。”
“好看!”
“如何好看?”
“纯洁无瑕,就像梨花一样,都是洁白的东西。”
“世上洁白的东西岂止这两样,才见了这样的鹅毛大雪你就高兴得不成了。”
“雪雨霜露,这些由自然幻化而成的东西,论那世间工匠如何精巧,也是不能相提并论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自然界的上等物件,当然是独一无二,可遇又不可求的。我见了不高兴,难道要哭哭啼啼不成么?”
“你快进去待着,爱哭爱笑随你去,别在这风口上待着。”
“不急,我披上一件斗篷和你一起坐着看雪。”
说完就进去披了见白色斗篷出来,梨晔也拿她没办法。
马车向前行进,不一会儿路上就堆积起了半个手指厚的积雪,雪白的山路上留下一串马蹄和两轮车辙的印记。
她伸出手去接从天空里飘下来的雪花,看它们躺在手心里慢慢融化,比那春日里的落花消散得还要迅疾。
行到一处村落,两个人找了户人家,给了些银两,把马儿安顿好,人家又腾出来一间客房给他们休息。
住户是一对年事已高的夫妇,老人家晚上给他们备了几个小菜和一坛子酒,坐在一起吃饭说话。
“两位是从哪里来的?”老公公问起来话。
“是从南方来的,去往北境戍边。”梨晔说。
“男儿好志向,只是战场无情,一朝荣辱尽在那马背上,都是得不偿失。”老公公说。
“阿公为何这般沮丧?”
“我原也有一双儿女,女儿已经嫁作人妇,儿子被拉去北境戍边,前年从军中传来消息,死在了战场上,连具尸首也找不到。”那老人说到自家儿女,而今只剩下一个女儿,心中伤感,流下眼泪。
“这原本就不是什么好差事,家中母亲也不愿意他去,他却偏偏爱这件事,谁也难不住。”小枝听见老人家谈论起沙场征战的景象,顿时恼了起来。
“这位姑娘年纪轻轻,也要跟着哥哥去那荒蛮之地么?”老公公问。
“她是要去往玉山拜师修行的。”梨晔说。
“公子口中的玉山可是那青华帝君和一众神仙弟子居住的地方?”
“正是。”
“又一个妄想得道成仙的主儿,凡人都想修得长生不老,哪里是那样容易的。”
“老人家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你说她要去拜那青华帝君为师,可知那山上住的都是仙家子弟,他又如何会青睐于一个凡夫俗子。”
“他不收我倒好,那样我就可以回去和父亲母亲住上一辈子了,早早地了了这桩事。”小枝说。
梨晔不再继续说话,只瞪了一眼梨小枝,继续喝酒。
眼看着外面的天渐渐黑了,大雪仍不见停。若是继续下上一夜,明早就不能继续赶路了。
晚上小枝和哥哥睡在一个房间里,她睡床上,梨晔睡地上。此时听见窗户外面北风呼啸而过,不知隔壁是窗户没有关上还是什么挂着的物件被风带得啪啪地响。
梨晔见妹妹已经睡去,心里想着莫不是那老公公没将窗户关好,夜里若进了风雪,染了寒气就不好了。于是从地上起来想去给他们关窗户。
哪知他开门出去看见的却是挂在廊檐下的灯笼被吹得啪啪作响,隔壁房中还燃着蜡烛,他过去看了一眼,不料房中竟空无一人。就又往马棚里去了,不知怎么心中竟升起了一丝忐忑不安,只知道一路上都平安顺遂,也没有遇见过山贼盗匪。此刻却有些担心起来,悄悄去往马棚看了一眼马儿,也没有什么异样。
却不见那老公公和老婆婆,于是又去了厨房。快要走近些的时候却听见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梨晔小心翼翼慢慢靠近厨房,里面一片漆黑,也不点灯。心中想着必有蹊跷,心想着这回不会真遇到劫匪了。又见大雪纷飞,心中不由焦虑起来,一不留神将脚下的扁担踩落在地。
他立刻躲进了墙角后面,里面的说话声顿时停了下来,只见一年轻男子出来巡视,黑暗中梨晔只看见那男子长了一脸络腮胡子。
那男子走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