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神医那时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大夫,路过茶花村留宿那家人一晚,第二天那孩子就能开口叫人了。”
段钥闻言,同楚誉清递了个眼神。
“自那以后我们这边有什么病,都去云祁镇找她。”掌柜说到这还有些羞愧,“只是她只收诊费,仅五文钱,还可随意取药。”
“我们承过她的恩的,逢年过节都会送些鸡蛋牛羊肉过去,也算尽一点心意。”
“掌柜的,你这客房没有大点的吗?” 从楼上下来一住客隔着几张桌子嚷嚷道,掌柜立即站起身,忙不迭小跑过去“有有有,您且随我来,在二楼往里……”
段钥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看着眼前的粥碗,里面的米粥已然放凉,表面形成一层薄皮。
她是在发呆,楚誉清却以为她嫌弃粥凉了不好吃,招手便叫来小二准备再叫一碗。
“你干嘛?”段钥看见他抬手,一把压下来他的手臂,“我吃饱了。”
楚誉清被她猛地一拽,脑子有些懵懵,眨巴眨巴眼睛,“哦。”
他见段钥心神不宁,好奇问了一嘴,“方才杨姑娘看向我,是因为想到醉月楼案了吗?”
秦芝念……
那是段钥心中无法遗忘的芥蒂。
低估了王薛喜的手段和道德下限,却又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其中的事情和段钥心中的想法,楚誉清一概不知,他只觉得找到了“江湖遗珠”,哼着轻快的小调从包裹中拿出纸笔,一笔一划记录下来——云祁镇,清荷医馆。
“既然这神医这么有名,我们一路问着一定能到云祁镇的。”他收好纸条,比仲夏阳光还灿烂的眼睛看向段钥,“杨姑娘可陪我去找找看?”
段钥沉默,只是看着楚誉清。那眼神绵长,却又不带任何情绪,像是一片轻鸿羽毛扫过心间,又像青山落雪一般,让楚誉清为之一颤。
她之所以无言看向他,纯粹是为对他的感激,但又不好明说,毕竟自己不方便说清“扭计一娘”的身份。更何况自己在楚誉清心中的形象,好像还不错?不知怎得,她不想打破这层印象,毕竟他看上去很“恨”扭计一娘。
段钥收回眼神,青黛似的眼眸闪过嘲弄,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唧唧歪歪了,真是越活越回去。
“好。”她点头,重又看向楚誉清,后者回神,“啊?”
傻小子。段钥摇摇头,将面前的粥碗往前一推,“我要碗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