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将人变得行动不能,精神痴傻。”
疏萦尽量说得客观冷静,却是靠着之前一直停不下的忙碌和交谈不让自己去细想,一个不过弱冠的少年是怎样带着每月就会发作一次浑身如铁水滚过的剧毒,从婴儿起熬过一个个严寒酷暑;像今日这样的中毒经历,他又有过多少次,才能让忠心耿耿的手下都敢托大认为他这次也不会有大事。
但同时,他不只是在马场救她于危困的少年将军,更始终是那个恰好在她父母兄长离去的时候,被扶植上位的大梁如今唯一的异姓王。
“蒙郡主今日相救,越感激不尽,必查明今日凶手,请郡主安心。”
顾越起身行了个端端正正的礼,二人默契地将气氛扳回了平静。
但夜七知道,顾越在难过。
顾越的毒,是娘胎里带来的。闯出一片天地后,他自己和所有暗卫,背地里天涯海角地求医问药,却是一无所获。如今清河郡主竟有如此医术,未必不能替主子解毒。夜七想,自己空有一身蛮力,能做的只有斗胆说顾越绝不会对疏萦开口的事。
“卑职想求郡主……”
“我并无把握。”
疏萦在夜七跪下的那一刻就猜到他的心思,但千言万语,此刻她都只有拒绝二字。她想,她果真没有半点医者仁心,在夜七下跪的前一刻,她卑劣地想到了,必须要和顾越交换的条件。
她的确没有十分的把握,却也不是完全没有解毒的可能性。她在等顾越加码。
然而这个明明充满野心又坚毅卓绝的少年,竟像是完全放弃了一般留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去。
“属下僭越,望郡主莫怪。”
疏萦想,若不是她从未见他这般自我厌弃的表情,恐怕会以为是心机深沉的王爷的权宜之计。
少女的愧疚往往表达得极为别扭。
疏萦叫住了应该还没有死心的夜七。
对方却来一句,方才自己多嘴,郡主不必挂心。
疏萦像一拳敲在了牛蹄上。
“夜七大人,你一定武功很好吧。”所以这么蠢还能做熙王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