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娟娘的妇人哭诉道:“只是老爷和夫人故去之后,少爷就再也没人庇护了,这事若是瞒不住了,圣上怪罪下来,陶府也就...”
“那你呢?”
景竹茹看着娟娘已经不再年轻的双眸,她在此之前也应担得起美人二字,只是岁月为她平添了愁容。
娟娘一愣,她生下来,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又变成别人的夫人,还从没人问过她的什么意见,好像她就是别人的附庸,永远没有感情,也没人在乎。
“大人是在问我?我是少爷的童养媳,自然一直跟着少爷…”
沉默半晌,景竹茹暗自点点头,没再说话。
杜芸摩挲着手里的杯盏,轻声道:“其实这知府大人能不能治好本也不碍着我什么事,但陶大人生前与我父亲也有些交情,再者,我也不想连累到无辜的人。”
这陶府上下少说百十号人,若是圣上龙颜大怒,恐怕一条命也保不下来。
门外寒风大作,吹得窗棂响动,景竹茹深深地看了杜芸一眼,开口道:“知府大人实乃先天肾精不足,我只能尽力一试。”
“好,我信你。”
第一场春雨将至未至,景竹茹在灯下一边捣药一边翻看医书,春晓在旁边时不时帮她挑亮灯花。
景竹茹几次三番让春晓先去睡,春婆婆也出来嘱咐了几次,可这丫头就是不肯,最后终于撑不住靠在桌边睡着了。
而景竹茹几乎是一夜没睡。
其实药方并不难寻,伤寒派祖师爷传下来的药典里就有不少医法,只是药材倒让景竹茹头疼。
想要医这样的病,每味药都必须是尚上之品方才有几分可能见效。
天蒙蒙亮时,景竹茹想起此前采药时,在距清致镇不远的一处山上看到过一株千年鬼盖,只是它长在悬崖险峰之上,非粉身碎骨不可得。
可如今却只能冒险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