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别人押的。
他不在乎输,在乎的是,输了这局后,就没本钱再玩了。
“小!”
南雁目光沉静如水,利落的打开骰盅,“四五六,大。”
过程短暂,只一瞬,南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南雁偏如看不见一样,对着他说:“我赢了。”
南虎气急败坏,“你赢了又怎么样,你是我押的东西。替庄家赢了,也是输了。”
“销爷,拿纸笔来,贱丫头的卖身契签给你!”
南雁目光落回了骰子上,赌局无大小,可赌完了,她还是那个身份卑贱的人。说卖了她,南虎就能卖了她。
赢了这一局,无非是免了她人前脱衣的窘迫罢了。
但销爷拿到她卖身契之后呢?
她太能预见自己的下场了,无非就是转手再卖给勾栏。
她这样身份的女子,还能有什么出路?
笔墨被端了上来,南虎嘴脸得意,“敢惹公子我,哼!”
“销爷,可愿跟我赌一局?”南雁抬起头,看向了销爷。
南虎的笔尖停驻,和销爷一起看向了她。
从她说要自己摇骰子,销爷就提起了几分兴致。
小姑娘开了决定她命运的骰盅,心稳手稳,半点不慌。眼神坚毅,很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
开了二十年赌场,他见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也见过人小鬼大的。
可多半是过于算计,目光短浅之辈,如南雁这样的,几乎没有。
他还未说话,南虎先不乐意了,语气不屑,“贱丫头少作妖,你有什么资格上这赌桌?”
“不就在你手里?”南雁目光愈发清冷。
“有意思。”销爷点了点头。
可南虎却没听懂,“什么就在我手里了?”
销爷对着他不卑不亢,“小公子,请签吧。”
南虎又哼了一声,将南雁的卖身契签好了。
销爷拿起薄薄的纸张,“我押小。”
南雁再度摇晃骰盅,木制骰子碰撞木制骰盅,发出不算好听的闷响。
不多时,骰盅落在桌上。
南雁利落起手,“四五六,大。”
同样的数字,让众人惊讶起来。
南虎也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销爷眼神里闪过一抹亮色,“小公子还真是送了小人个宝贝。”
话音落下,刚刚签好的卖身契也被撕成两半。
“你这是什么意思?”南虎见状,有种面子被驳的感受,又不乐意。
“小公子,身契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了,怎么处理,就不劳小公子费心了。”销爷话音里透着硬气。
南虎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种气,当即发作,“本公子来你这儿消遣,是你给你面子。贱民,安敢如此态度!”
这一声贱民,叫的销爷变色。
手上珠串停驻,销爷目光冷峻,“来人,送小公子回府。”
昏暗赌坊里,窜出不少手拿木棍的打手来。
“赵销,你敢!”南虎这时候还在耍横。
“有什么不敢的?”南雁突然高声,有种狗仗人势的嚣张。
“南家很厉害吗?说好听了,父亲是个五品员外郎,说不不好听的,不过就是个靠夫人吃软饭的。”
“锦城里谁不知道,南雄的夫人是许家的小姐,为了能攀上高枝,原配的姻缘都不要了。”
“没有许家帮扶,南家算什么东西!”
这话说的太过难听,骂的南虎涨红了脸。
销爷心情极好,平日里南虎在赌场作威作福,时常欠了银子又耍横。今日这些他不好说出口的话,由南雁开口骂出来,痛快极了。
然而,面子功夫还是要做。
他故作不悦,“小丫头,你赢爷一局,也不能放肆。”
转脸又看向南虎,“小公子,小人着人送您回去。”
“哼!”南虎没了赌资,又闹了没脸,不好再待下去,只能离开。
只是少爷脾气上来,也不理会赵销,带着小厮们拂袖而去。
众人见没热闹看,自顾自的下场又玩起来。
赵销目光扫过南雁,并不停留,只道:“带她过来。”
赌坊西南角的暗门打开,里面自有一方天地,是赵销休息、理事用的。
南雁站在堂中,赵销摆了摆手,让人拿了骰盅进来。
“玩过?”
南雁摇头,“没有。”
赵销有些惊讶,“头一次碰?”
身契已经毁了,南雁也不必再装什么,直言道:“头一次碰。”
说着,她拿起骰盅又摇了一次,打开来,里面三颗骰子分别是二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