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的无能都变成飞灰吧,只有恭敬臣服者才能得到我的原谅,就让她好好自我反省个一百年再来与我说话,我得把这件事当成未来日子里的重大规划。
怀着必胜的决心,从一个陈旧到古老的抽屉里翻出来一本笔记本,哈,这大约是文艺复兴时期哪个碍事的人类留下的遗物,样子倒还是挺好看的,那时候的人类都热衷于弄些夸张玩意,他们管这叫启蒙思想下的人文艺术,管他呢,总之这玩意现在归我了。
“今天是计划执行第一天,惠风和畅,天朗气清,一切都好得不能再好。”
奋笔疾书地记录着,我很久没有提笔写过些什么了,记日记是阿罗才喜爱保持的恶习,他那种人总觉得自己平平无奇的每一天都值得被铭记,鬼知道谁给他这种自信。
然而现在我似乎有些懂了,当一个人在执行的某项计划,是足以令死过去的心脏,重新因为愤怒而感到活力四射的时候,那这个计划就的确是值得铭记的。
“那么就记录一件小事,今天上午十一时零八分十三秒的时候,凯伦走来向我打招呼,而我直接走过去忽略了她。她会失落吗,也许吧,最好是如此,哲人说过失去一切是重拾所有的第一步,这件小小插曲无疑使日子更加美好。我坚信只要日子一直如此,总有一天能激起那个无良者的悔过之心。”
不对,我说过在她向我道歉之前,决不会让她再出现在生活里,这句话不该存在。
烦躁地提笔划掉刚才写下的话,好好一根线居然画斜了,沾满墨水的羽毛笔画下的斜斜细线,就像我那长了翅膀越飞越远的底线一样不可饶恕。
用力松开手,还是撕了这一页重新写比较好。
“收拾垃圾的人进入地宫,找到一些新颜料,沃尔图里墙上的壁画很多已经褪色,理应有人将它们一一修补好。没有人有权利蔑视沃尔图里的功勋与荣耀。”
第二天结束后如是记载,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片刻,就立刻决定要成为那个修补壁画的人。
过去我常常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一呆就是几年,黑暗的光线滋养着眼球,那里的环境安静舒适,符合一只吸血鬼全部的生活习性。
发掘些新爱好总没错,当时会做出那种选择肯定只是因为太闲了,我该找回对胜利的热爱与渴望,舍弃那些软弱无用的情绪。
更何况在那里陪伴我的是延续千年的胜利和荣耀,它们是如此纯良忠诚,不懂背叛,根本不像下午我看到的,某些没有良心地站在走廊上,和别人愉快地谈天说地的人那样。
干劲十足地提着水桶与刷子来到长廊,各色颜料按照我的安排,已经全部分装入桶贴墙站好,规规矩矩等待被使用掉,我真要爱上这里静谧的氛围,真是充满快乐的永无岛,没有烦恼的伊甸园。
从哪里开始会比较好?我现在暂时还不想面对罗马尼亚那群蠢货的脸孔,不死的孩子看起来也太恶心了点,涂抹它们残缺的身躯一次就能让人两星期不用进食。所以还是从南部叛乱开始吧,那群没脑子的新生儿,在此刻反而成了最能让人心平气和的存在。
沾点白色颜料,开始涂它们被风吹散的骨灰,毫无疑问这是个受人喜爱的环节之一,手腕转几下就让人心情舒畅。
再来一点红色,这是用来描绘火焰的,多么热情的颜色,多么美妙的火焰,可这些该死的壁画为什么在飘?
总觉得眼睛出了点问题,所有的壁画似乎暗中勾结好,一齐倒向出口的位置,整个画面倾斜过来,扭曲到让人眼花缭乱。
还有,这长廊从前有这么昏暗吗?为什么即使点燃所有壁灯,站在里面也让人觉得漆黑一片,黑色掩盖了荣耀带来的趣味,只让人觉得苍白又乏味。
以及为什么这里的空气也如此浑浊,明明几天前和马库斯来时还不是这样,呆在这里真会把人活活闷死。
我是不是该……出去透口气……或者干脆离开这里?
一个小时后带着愤恨的心情,踩着用力的步伐离开了那条长廊。这绝对是我在里面呆的时间最短的一次,而原因一定是年久失修而导致里面基础设施老旧。
不,一点也不无聊,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我可没闲功夫关心别的什么人。
是的,或许我可以去将画室的玻璃砖全换一遍,这件工作同样可以消耗不少精力与时间。
通往美好未来的第一步,舍弃糟糕的过去,凯厄斯永远都能重新开始,而新的开始里可不会包括关心旧的人。
“吉安娜。”我叫停那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她正踏着双将地板踩到噼啪作响的高跟鞋走上六楼,那是我房间所在的地方。
“您有什么需要吗,老板。”很专业的回答,不过不足以抵消我此刻的怒火与疑心,“你这么着急是准备去干什么?”
别以为我看不穿你那不怀好意的伪装,用警告的眼神盯着她,快点给我说出实话。
“您不知道吗?”,那个人类困惑地偏过头,真是让人厌烦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