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紧,这个姿势诡异的拥抱几乎能把人勒死。
我立刻不敢动了,倒不是因为害怕被扔下去,反正这幅铜墙铁壁一样的身板也摔不碎,主要是因为,树底下还有刚才上来之前我挖的陷阱啊····
一想到里面磨刀霍霍的尖刺,我就控制不住开始发抖。
“你好像很怕我的样子?”从凯厄斯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我能做的只有硬着头皮回答他越来越不知所云的问题。
“没·····没有啊·····”
牙齿!牙齿你不要乱打颤!
“为什么?”这个漏洞百出的答案显然无法在凯厄斯那里蒙混过关,这回他听上去有点恼羞成怒了。
难道我不应该怕你吗?我用一种视死如归的表情盯着自己的膝盖,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却一句都说不出来。谁会喜欢一个对你所有行为都嫌弃不已挑三拣四的老师?谁会喜欢一个奉行武力至上和打击教育的暴君?谁会喜欢一个阴晴不定变化多端的变态?
“没为什么。”最终我只好老实巴交的说。
回应我的是猛然被拉开,身体被粗暴转身的动作,凯厄斯的的脸毫无征兆在眼前放大,没厘头的恼怒气息充塞着我们之间狭小的的空间,他几乎就是贴着鼻子在和我讲话。
“你不能害怕我,也不能讨厌沃尔图里。”他很认真的说,如果不考虑里面满满的威胁意味我可能真的会忍不住听信他的话。
“沃尔图里是光荣的圣地,每一个血族成员都会为站在这片土地上而骄傲,你要接受自己的荣誉,承担自己的责任,不要总是想着逃避。”
我觉得自己从没有逃避过任何责任,倒是他总是时不时阻碍我履行责任。这家伙怎么总把犯罪帽子乱扣呢?
“我知道了。”我最终只能这么回答。
凯厄斯的表现看不出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手指在后颈的皮肤上反复磨蹭了一会,然后抬起来将垂落的发丝勾起,别到耳朵后面,再顺着发丝自然垂落的轨迹滑过脖子,明明我们体温相同,但难以按耐的恶寒却从每一块他碰过的皮肤传导到中枢神经,提醒我他的手指是一种怎样的冰冷。
“那个……那个书上的画……”
贴着脖子的手被强行握住,我以极其别扭的僵硬姿势将它从脖子上拽下来,可这只手一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它似乎和自己的主人串通好了要分道扬镳,懒洋洋躺在我手心里,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
“什么?”
“书上的画是你画的吗?”
我觉得如果再不找一点话题出来,这古怪的气氛就会将身体冻成冰雕
“……雕虫小技。”
我能感受到后背贴着的胸膛震动了几次,有无数自卖自夸的句子排队等着脱口而出,然而那些过于矫情的句子,最后都凝结成溜过眉梢的窃喜,化为低声而含糊的嘟囔。
这家伙在假装谦虚。
“我不知道你还会画画。”
手掌里的手动了几下,看来找点话题还是很行之有效的做法,我再接再厉。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凯伦,可你从不去发现它们。”
大概是我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凯厄斯的语气居然带着埋怨的意味。气氛又僵硬了下来,就在我开始怀疑之前为了不掉入陷阱而选择留在这里是否是种另类的愚蠢时,他终于像回过神来似地开口。
“沃尔图里的西角楼下面有一间画室,那是……”他停顿了一会,“那是……大概吧……十四世纪的时候一群自诩天才的人类建造的,阿罗那时候很喜欢他们,所以把他们留在普奥利宫里绘制画像长廊。我得说他们的速度可真是够慢的,马库斯几乎每天都去那条长廊里坐着,坐了将近三个月他们才把他画好,这种效率真不知道阿罗到底欣赏他们哪一点!”
所以,你为了不像马库斯一样,就自己动手了是吗……
凯厄斯后面说话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很为自己先前的停顿而恼怒,在他看来思考一件几百年前发生过的事情居然需要这么久,大概是种不能宽恕的罪恶。
“你喜欢画画?”他用一种自以为毫不在意其实好奇得要命的语气问我。
我犹豫了一会,其实对于绘画这种艺术大概谈不上喜欢,我的生活方式注定扼杀了一切娱乐的可能性,只是在看到那些或是已为陈迹,或是色彩明艳的画面时,总能给人一种逃离的解脱,哪怕深知画里的世界也是基于现实,但夸张明丽的色彩却足以掩盖现实中所有暗淡丑陋的东西,只留下最弥足珍贵的瞬间,让人忍不住去相信那是美好的。
绘画是一种精神的希望。
“大概吧。”
“那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看看。”说的是我的喜好,但凯厄斯却好像比我还着急,手心里那只昏昏沉沉的手瞬间精神抖擞,它流利地转过身掐住我的手腕,作势要将它往下带。
“不……不用了。今天很晚了,我想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