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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umn ten(2 / 2)

片烈火燎原。

冰凉的毒牙贴上脖颈,剧烈的颤抖让地面都在震动。自以为战栗的是自己的身体,但那种哆嗦到病态的震动实则从身体上方传来。我看不见他的眼睛,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自己快要后悔死了,他不会想要咬回我吧?虽然大脑嘲讽我,他这样做并没有什么错,顶多是种同态复仇,但我真的不想被咬啊···

“····凯厄斯?”

尝试安抚他,可这完全就是在起反作用,原本的犹豫不决的挣扎变为不假思索的行动,刺痛感从颈窝处传来,却不是扎破皮肤的凶狠撕扯,而是研磨肌肤的吮吸。

救命,他到底在干什么?

不论现在正发生着什么,这些又是怎么发生的,大脑恐惧的本能已经被前所未有的激发了,混乱的语言组织功能叫嚣着要说些什么,阻止情况进一步加强演化,可再全能的百科全书,也没有教授如何平息一个吸血鬼不知所起的怒火。

“·····你的血不好喝!”

我想表达的,其实是刚刚那场一点都不美妙的误会带来的直观感受,但凯厄斯的认知显然和我不同,差点忘了他是个自尊心极强的精神病患者,“···我的血也不好喝。”

这样总算公平了吧?

如有实质的怒气转变成了压抑沉重的低喘,恐怕我糟糕的自控力已经给这位还没上岗的老师,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但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假装一个好学生从来都不在人生规划之列,事实上我也没真正做几年学生。

地洞里安静极了,就这样和一具已经被吸干的尸体,和极有可能一不小心将我变成另一具尸体的人呆了很久,如果不是知道吸血鬼根本不需要睡觉,很容易以为凯厄斯压在我身上睡着了。悄悄侧过一点头,他无需眨动的眼睛死死盯住地面,深刻到让人以为他是在描摹地板上斑驳暗纹的形状,真是怪人。

大脑开始不受控制地从已经成为往事的过去十九年中寻找经验,一般情况下,愤怒的人呼吸急促,心跳激烈,平静的人呼吸安稳,心跳平和。可惜这个物种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无法通过这两者来判断事实到底糟糕到什么地步,这简直是伪装,扼灭真相的魔爪,让人无路可退。

虽然上辈子的记忆对现在的情况给不出任何有效解决办法,但不要反抗的观念却根深蒂固,我僵直躺在地板上,尽力收缩四肢避免与凯厄斯接触,以免又碰到他哪根敏感的神经。这种风雨欲来的寂静就这么维持着,直到门口传来一声欲言又止的轻咳。

“····凯厄斯,阿罗在大厅等你。”

德米特里站在阴影里,可那并不妨碍看清他脸上拔腿就跑的冲动,嘿,不如等等我,我也很想走呢。拼命眼神暗示他,德米特里更加僵硬了。凯厄斯则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大猫,一跃而起,杀气腾腾,拜托,阿罗明明对他很好,看来他缺乏的不只是同情心,还有感激心。

“新生儿需要每天进食,你糟糕的进食习惯必须得到纠正,明天同一时间自己来这里等我,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忘了来地窖的路。”

根本就没给人反驳机会的肯定句,凯厄斯压根不管我到底怎么想,一阵风般迤逦而去的法袍昭示着主人空前的怒气,留给我的只有被地面磕痛的后脑勺,以及德米特里一言难尽的怜悯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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