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左右士兵的生死。
若有家归者,老人赡养者,抚养子女者,不再恋战者。在宸荣义军的队伍里都可以脱身而走,不会收到责罚。
后来的宸荣山上的那支部队,只是一些要守住恩情,要为同袍执念的孤独战士。相柳便成了那群人中的一道光。不再为了胜利而喜悦,也不再为了失败而沮丧。更多的是在寻求一种公平,一种他们认为活着的意义。
所以,三百年前的最后一场大战。无一人退缩,也无一人生还。
而相柳,九命的相柳,海中的大妖,龙祖的儿子,王母之子,洪江的义子,唯独是他,活了下来。
带着罪孽,带着不甘,带着无尽寂寥空明的活了下来。
其实,三百年前的相柳也是想和宸荣义军一同赴死的,他早就做好死去的准备,为了洪江的恩情,也是为了王母和洪江的那道关系。他本就是天地间孕育出的孤儿,一死百了。
相柳想到一处,笑了起来。
玱玹还真是聪明。相柳跟着洪江走南闯北的大战,大荒内的山河大致了解,东西水运直通大海,相柳又有海图的加持,想必修建水渠并不是难事。
夏末秋初,雨下的一场比一场寒凉。相柳回到了西炎王城,他身穿着一件简衣,颜色偏暗,发色依旧是墨色披肩。
相柳就站在凤凰树下的院子里,看这满树红艳艳的凤凰花发呆。
他真的能让小夭幸福吗?
距离那次春日宴分离后,已经过去了六个月的时间。
小半年的时间里小夭都是一个人度过的,有时候会去王城里看戏,有时候会去山野里练箭,但总是一个人的,孤孤单单。
这日,相柳正在院子里望树出神,小夭从外面回来。
“相柳?!”小夭练箭回来,急忙的跑了几步到了相柳的身边。
“怎么突然消失,是谁要害你?”小夭心底明知道答案却还急切的问着相柳。
相柳看着小夭眼睛圆圆,担心的撅起来的小嘴。似乎是在撒娇一般的挽着自己的手臂。
相柳没有回答小夭的问题,反而又问起了小夭。
“我走的匆忙,你当西炎王姬的这段时间可有长胖?”
相柳并不太会关心别人,心里有着千言万语,最后却说了一句没无关紧要的话来。
相柳的内心其实想问“我走的匆忙,你可生气,你可想我,你可伤心?这六个月你是否吃的安好,睡的安好,是否在西炎王城待的真正快乐?”
小夭看着相柳的那双眼睛,关切的神情都快要从眼眶中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