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达靠在窗边,双手交握在身前,看起来正在尽力为客人们腾出转身和走动的空间。
背后的月光如水,倾泻在她的身上,给她的轮廓镶了一层银白色的光。
凯厄斯转头时看了她一眼。
她显得那样安静柔和……像那种淡紫色的花。
凯厄斯想。
噢,对,他想起来了,那种花叫紫罗兰。
淡紫色的花瓣重重叠在一起,非常柔软,极其柔弱,却又娇贵任性,似乎但凡有人轻轻一碰,那些花瓣就会毫不留情地全数跌落,如同一场期待已久的赴死。
金发的吸血鬼看了一会儿,朝芙蕾达走过去。
他说了自己将要搬到镇上去住的计划,听到了意料之中芙蕾达的礼节性回答。
接着,凯厄斯侧头瞥着身旁的盲女,看到她黑色的长发上月光在令人赏心悦目地流淌。然而不等他欣赏够,月光又极其令人恼火地,在被粗糙布条束住的地方突然截断。
他忽然看那粗布条非常不顺眼。
“你该换个头饰。”凯厄斯说。
芙蕾达一怔:“……您说什么?”
“我是说,它与你不配。”
“……”
这绝对是意料之外的对话,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最后一晚的缘故,芙蕾达察觉到自己有些心神松动。
她笑着说:“我没有钱买,凯厄斯先生,况且我自己也看不到。”
“但我能看到,”凯厄斯想也没想地说,“说过了,我的眼睛比你的好用。”
“……我明白了,或许之后,”芙蕾达顿了一下,“说起来,还没有谢谢您送的手套。”
“你弄错送礼人了,手套不是我买的。”
“但您的朋友们并不会知道我需要一双手套。”
凯厄斯的回答是愉快地“哼”了一声。
他们并肩站着,气氛似乎恰到好处,芙蕾达略微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抬头“看”向凯厄斯。
“凯厄斯先生,在您离开之前,我能请求您一件事吗?”
芙蕾达脸上没有了那种装出来的笑容,而是因认真而显得严肃。
他可暂时不会离开,凯厄斯翘着嘴角想,但嘴上还是说:“当然,看在你将床借给我的份上。”
芙蕾达极快地弯了一下嘴唇,她轻声说:“我希望这不会太冒昧,但是——能请您,饮用我的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