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鱼没精打采地坐在后座,正垂着头享受狂风的洗礼,脑中开始回放过往在监狱中比机器人还要规律的生活,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嘿嘿”。
“嗯?”支鱼先抬头看坐在她左边的胖警察。
“看我|干撒——”胖警察的话戛然而止,惊恐地睁圆了眼睛。
这时支鱼再次听到一声“嘿嘿”。
大概惊恐这种情绪会传染,所以她也慢慢变得惊恐起来,缓缓扭头看向右边。
“哈喽!”漂浮在车窗外的夏林笑着冲她挥手。
驾驶座警察瞟了一眼后视镜,居然很冷静,一脚踩下刹车。夏林没预料到他会停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所以在驾驶座警察、胖警察以及支鱼眼中,夏林跟个小摩托似的冲出了好远,然后又在带起的滚滚灰尘中疾速冲了回来。
“哈喽!”她倚着车门,再次微笑打招呼。
三人如同见了鬼。
支鱼目瞪口呆,缓缓举手摇晃,“哈喽。”
“我就是来跟你们打个招呼。”夏林说,掉头拧油门,“我先走——”
“等一下!”支鱼反应过来,急忙喊道,“你叫啥??”
“夏林。”
“电话号——”支鱼没能问完,因为警车再次发动,并将油门踩到了最底。支鱼有些遗憾,但很快她就不遗憾了,因为她再次在车窗外看到了夏林。
“你刚刚问什么?”夏林在狂风中疑惑。
“你电话号码是多少?”支鱼高兴起来,急忙问。
夏林报了一串号码。
“等我服完刑就来找你玩!你要记得我啊!可千万别忘了我!”支鱼大喊,而此时眼角余光瞥见胖警察摸向腰间的手的夏林自觉再追下去后果不妙,于是微微一笑,挥手,“好!我等你!”
然后刹车。
再然后,和白修然来了个面对面。
“你——”白修然微笑着疑惑。
“你——”夏林疑惑地微笑。
“儿子!你终于来了!”不远处被汽车救援公司的人晾了一晚上的刘大苟气呼呼地喊道,“快把我的牙拿过来!”
夏林低头,这才发现白修然咯吱窝下夹着一个非常眼熟的盒子。
白修然扭头朝他爸走去,把盒子往刘大苟怀里一塞,滑板朝地上一扔,就要往回走。
“你一路滑过来的?”夏林疑惑。
“是啊。”白修然说,“有问题吗?”
“没有。”夏林摇头。
“给你看个好玩的。”白修然忽然神秘一笑,弯腰往他那块五颜六色、差点把夏林给砸成植物人的滑板屁|股上拍了拍,“兄弟,走!”
夏林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的眼睛没问题,但她还是不肯相信,滑板的屁|股底下忽然伸出了一个排气管,从排气管往外噗噗噗排气。就那么一瞬间,白修然消失了。
下一秒,夏林也消失了。
再下一秒,白修然于狂风中听到了夏林被吹的支离破碎的声音,“你的滑板虽然很牛,但跟我的腿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白修然微微一笑,“但是,它会飞。”
夏林:“嗯?”她猛地抬头,望着天边白修然正逐渐变成一个小点的身影,心中忽然有些惆怅。和警车拼速度拼赢了的快乐已然消失无踪,夏林回头,五分钟之后戳在了刘大苟面前。
刘大苟愣住。
夏林愣住。
两颗长了无数条腿正在拉岳白那辆被撞坏了头和屁|股的大白门牙也愣住。
夏林看看牙,又看看刘大苟,再看看周围的环境,忽然在想那遥远的天不会能拆下来吧?
“是这样——”刘大苟搓了搓手,干巴巴地想解释。
“上车。”夏林冷酷道。
“啊?”大苟茫然。
夏林拧右手,嗡嗡了两下,“抓紧我的腰啊。”
“啊??”大苟更茫然了。
“算了。”夏林忽然扭住他的胳膊。刘大苟想问她你究竟要说什么?上车是啥意思?为啥要抓紧你的腰,然后整个人就被狂风拍的连气都喘不过来了。等他再回过神,就看见神情冷酷的岳白在他面前跟直升机螺旋桨似的转啊转啊转.......刘大苟扑到路边,吱哩哇啦狠狠吐了一顿。
“怎么回事?”岳白扭头看夏林。
夏林展示她手里的两颗门牙。
两人相对无言。
岳白深吸了口气,正准备再问一遍。这时忽然从头顶上遥遥飘来一道声音,“快——让——开——”
夏林抬头,瞬时眼睛瞪圆,然后一个恶狗扑食冲岳白飞去。岳白手里的氧气瓶叮叮当当掉在地上,自己则被夏林扑了结结实实。两人跌倒在地,顺着惯性滚了两圈,然后不约而同用胳膊肘子撑地朝传来巨响的方向望去。
白修然单膝跪地,旁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