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摆着张小桌子,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地坐在马车里。
“……”
早知如此,她就不死乞白赖地要马车了。
他们要去地方是骊山,就算是用马车代步,也得花上半天时间。
虽说这不是她早就习惯了跟谢霜芜独处,但像狭□□仄的环境里还是头一次。
夏青梨会浑身不自在——主要还是怕他犯病。
她思考了一瞬,想到马车外面应该是还有位置可坐的,便开始小心翼翼地挪动位置,往外面靠。
期间,谢霜芜也注意到了她反常的举动,却只是静静地看着。
夏青梨权当看不见。
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撩开帘子,顿时,一股强冷风扑面袭来,给她冻得瑟瑟发抖,睁不开眼。
嘶。
要不还是算了吧。
正当她准备往回缩的时候,一直平稳行驶的马车突然不知为何开始胡乱颠簸。
夏青梨下意识地伸手去抓,结果什么也没抓住,整个人不可避免地向后倒下。
身后就是桌子,“哐当”一声,她就这么直接撞到了,老腰与桌子接触的一瞬间,她眼睛直冒金星,仿佛看见了太奶。
龇牙咧嘴地说了句“疼”,回过神来,谢霜芜已弯腰向她伸出一只手来,笑得如沐春风,“夏姑娘,当心,山路不稳。”
他是故意的。
夏青梨又不傻。
她黑着脸“啪”地一下打开他的手,气恼地坐回原处。
这么恶毒,她这书算是白读了。
谢霜芜看看泛红的手背,又看看夏青梨,表情无辜且迷茫困惑:“夏姑娘,你是不是对在下有什么误解?”
误解?
其实并没有。
“没有啊。”夏青梨态度自然地摇摇头,“谢公子这般好,还救过我两次,我怎么会对你有误解?”
救过她是不假,但两次都非自愿,就是不知她这么说,谢霜芜究竟信没信。
“是么?”只见他单手托着腮,眼眸低垂,手指垂下,漫不经心地“啪嗒”拨弄了下面前的杯子,缓慢地抬起眼眸,“想不到夏姑娘对在下的评价如此之高。”
夏青梨:“……”
现在的情况属于,夏青梨在胡说八道,谢霜芜知道她在胡说八道;谢霜芜在演戏,夏青梨也知道他在演戏。
简而言之:两人心知肚明的人偏偏选择了玩聊斋。
或许,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有点累。
但无所谓。
马车缓慢地行驶中,因为遇见,夏青梨再次撩开帘子,巧的是,一滴雪花被风吹过来,落在了她的鼻尖上,遇热最终变成水珠,凉凉的,但是很惊喜。
夏青梨一直生活在南方,只是在北方读大学的时候,有幸见过,第一次见到雪的时候,她一个人兴奋地逛完了整个校园,回去还被舍友给狠狠地嘲笑了。
她伸手,接了几片雪花,露出笑意来,“下雪了。”
原来这东西叫雪。
谢霜芜那残缺不全的记忆中并没有这种东西,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太亮了,有点晃眼。
夏青梨裹了裹衣裳,开始想方设法地收集雪花。
最终,她捏了个雪人出来。
谢霜芜这才多看了两眼。
夏青梨注意到这一变化,不禁好奇起来,问道:“谢公子是第一次见雪人吗?”
谢霜芜撑着脑袋,反问:“谁跟你说的?”
夏青梨:“我猜的。”
谢霜芜:“猜错了。”
夏青梨:“……”嘴比铁锹硬。
“送给你。”夏青梨慷慨地将雪人放在他跟前的桌子上,补充道:“不过你最好想办法给它冻住,不然温度一上来,雪人就会融化。”
她明明是好意,谢霜芜却脸色一黑,神情极度不悦,“夏姑娘,你是在哄小孩吗?”
谁哄他了?她不就是想拉近点关系好早日完成任务吗?
算了。
这届反派真难带。
夏青梨主动闭麦。
-
路程再远也终有到达的那一刻。
在距离骊山一公里的镇子,马车停了。
天色已晚,他们决定一家客栈准备过夜,第二天再进山,一是夜里光线昏暗,二是恶鬼在夜间的战斗力也会相应地增加。
终于能够跟谢霜芜分开,夏青梨提起裙摆飞快地下了马车。
从下马车到进入客栈,她心情都是很不错的,毕竟累了一天终于可以好好吃饭跟休息了,对她来说,最好不过了。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客栈里客人不算多,加上他们也才两桌,比较安静。
夏青梨找了个好位置坐下,谢霜芜落座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