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恕我妄言。”
“就算要吃很多苦?”
“是,就算要受很多苦。”
女子行走在外,不公是常有的事,怀德做好了准备。
见怀德如此决绝。沈婉清转动着轮椅,抬头望着门外清朗的月。
“好了,我不强求。只是三日后的诗社,还缺人在旁边侍候笔墨,誊写录诗。你可以过来,我付你三两银子。”
“好。”
多赚些银子,怀德还是愿意的。见没有别的吩咐了,怀德道:“小姐,我先退下了。”
“嗯。”
怀德揣着书,感念的朝着沈婉清福身,转身朝着出府的方向走去。
跳动的,急不可耐的奔向远方。
鲜活的背影倒映在沈婉清的瞳孔中。
真是个特别的人。
沈婉清何尝不知怀德说的是对的,可怀德有选择,她没选择。
她从出生起,就只能做一只被圈养的雀鸟。守着樊笼,也要护好樊笼。
隔着身后有人喊着,“小姐,小姐——”
沈婉清推着轮椅,又走入了那一片黑暗中。
*
怀德在府里忙了两日,已经深谙了刻书的制作流程,是个熟练的刻书工匠了。
昨晚她被告知休息,不用去沈府做工。今日一早揣着钱袋,特意跑到了三山街去给阿霜去买手脂。
十余个品种。有些是京师里贵人用的,还有些是漂洋过海过来贩卖来的西洋货。
胭脂铺的掌柜自然是推荐最贵最好的。怀德斟酌了自己的钱,还是选了价格适中的一款。
揣着胭脂盒出了铺子,旁边的酒肆正热闹。挂着“黄酒”的招幌,外面的桌凳上挤满了食客。
不少力气工赶着大清早,吃好了热酒好去河道做苦力。
只是那其中有一人,十分的打眼。
落魄的灰扑长衫裹身,像条长虫一般,泥摊在长凳上。手里握着酒葫芦,不时要对嘴喝上一口。酒渍沿着灰白的胡须沾湿了前襟。
瞟了一眼熟悉的酒葫芦,怀德认出了人。
“哼”了一声,本打算要杀去他的老宅找他算账,没想到竟然就遇上了。
登时也不管什么仪观容姿。
飞身两步,上去一把扯住那醉鬼的衣裳,大喊道:“你这个骗子,还我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