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悦,犹疑片刻,凝声回道:“便依爱卿所言。”
跟在耶横身边的青年人站了出来,他是此次主使,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说服大启皇帝同意两国互商,现下如此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皇帝陛下,此次王上诚意互商,还请容情。”
青年人年纪不大,却稳重异常,压脊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皇帝先免了青年人的礼,却未再多说一言,今日朝上便已争论过,朝臣们不外乎两派,互商一事,确是润泽两国百姓的益事,但也增添了外敌潜入的风险。
莫说历史上流传了多少,光是先皇在位时便因此爆发了战乱,虽然现下两国都已有了新一任的君主,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经历了先帝战乱的老臣们更是极力劝阻。
显然眼下在坐的大臣们也都明白了这一点,不敢多言,只等皇帝定论。
沉重穆然的气氛里,慕容月站了起来,轻咳一声,嗓音轻缓:“陛下,臣妾突感不适,既然要商议大事,臣妾便先告退了。”
皇帝闻言看了慕容月一眼,心领神会般,点了点头。
慕容月缓步走到耶横身前,脸上笑容温情:“王子,这里气闷的紧,不若和本宫出去走走?”
耶横向青年人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青年人笑道:“那就多谢皇后娘娘了,王子年幼,若有礼节不周之处,还请多担待。”
慕容棠羡慕地看着被慕容月领走的耶横,她也想走,但显然是走不了了,只得将目光放在礼部尚书身上,这个人身上有一股很吸引她的劲儿。
“陛下,依微臣之拙见,互商一事可行。”礼部尚书又言,“原本每年国库也是要花费大量银钱到边防上,但边陲小城税收绵薄,若开放互商,商旅往来,客栈,食肆,酒馆,百业可兴,便可利于当地税收来补贴军费,加强边防,百姓亦可富足。”
此言一出,慕容棠甚觉有理,跟着点头,被自家父亲瞥了一眼,立马端正好自己的头。
“不仅如此,臣进言,沿海地区的海关也应当逐步放宽限制。”礼部尚书最后石破天惊地补充道。
木老丞相直接愤起,就差指着礼部尚书鼻子唾骂了:“严子书你好大的胆子,海关封禁,那可是大启开国太/祖定下的,是你说改就能改的。”
“自然是不能说改就改,所以才进言,现在与各位大人严谨地商讨后再由皇上定夺。”严尚书不疾不徐,耐心十足,却将最后的四个字咬的很重。
木老甩手拂袖,哼哼道:“此等大事,自然是要皇上定夺。”
“不知在坐的各位大人可还有异议?”严尚书脸上是和煦的笑容,回身询问道。
“臣等敬请皇上定夺。”大臣们齐声道。
容栖的目光在严尚书身上了打量了一番,心里了然,这宫宴哪是招待来使,分明是两人联手给其他人设下的鸿门宴,与边辽互商就是个引子,真正的目的是开放海关。
“既如此……”说着皇帝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即日起,便由严尚书主理两国互商以及海关放宽限制的相关事宜。”
“陛下,还请三思,此事万不可如此武断啊。”木老一把年纪的人了,扑倒在地上,哀声喊道。
“朕意已决,木老不必再言。”皇帝叹息一声,换了副晚辈语气,“木老本该颐养天年之年,却还是每日在朝殚精竭虑,朕实在不忍,此事您老就不必多操心了。”
“诸位爱卿可还有异议?”皇帝问道。
“皇上圣明。”
皇上也就是走过场这么一问,这个时候谁还敢有异议,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宫宴散去,慕容棠低头跟着自己父亲往外走,忍不住小声嘀咕:“那个严尚书可真厉害,和陛下这么一唱一搭便把其他人给坑了。”
慕容言一巴掌落在了她的后脑勺上,沉声道,斥道:“休得多言,等太子殿下出来,赶快回东宫。”
“遵命。”慕容棠瞬间乖巧,将后面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容栖被皇帝留下来问话,慕容棠和四喜公公站在避风的柱子后面等着。
“四喜,那个严尚书你知道吗?”慕容棠只是等得无聊,随口问道。
“这启京还有谁不知道严尚书啊。”四喜接着崇拜道,“少年状元郎,幼时又是当今圣上的伴读,还救过皇上性命,皇上登基便赐了免死金牌,应该是皇上最信赖的人了。”
“原来当伴读有这么大的好处。”慕容棠感叹道,“居然能赐免死金牌。”
“那当然,这就相当于从小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当然要同舟共济。”四喜盯着慕容棠意味深长道,“就像现在的殿下和世子一样。”
慕容棠听着四喜的话若有所思,皇上和严尚书,她和容栖,思绪还未来得及发散,就被打断了。
“殿下出来了。”四喜连忙跑过去替自家殿下披上大氅。
容栖脸上阴沉的神情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