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就要世界末日了。
傅瑜说,再过半个月,就能送他去茱莉亚学府深造了,把阮洛开心坏了。
傅瑜还找了本地两个钢琴家,到家里来给阮洛进行两星期学前家教。
阮洛起初还有些不适应忽然飞快起来的节奏,但就这样过了半个星期,竟然也有些适应了。
只有傅瑜自己知道,为什么忽然给阮洛找家教。
经历过钢琴区的那件事,傅瑜越发觉得,阮洛的记忆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在傅瑜面前炸开了。傅瑜得在这之前,把阮洛所有道路都铺好。
可他几乎……
不剩下多少时间了。
所以,他恨不得争分夺秒。
而钢琴家教,不过是个由头。
他要在这段时间,加速处理阮洛爷爷、以及苏梓的事情,就无法镇日把自己跟阮洛锁在一起。夜里还是要回家,但白天偶尔要出去办事。
让家教来教阮洛,是因为阮洛在家里就是安全的。有他喜欢的事情做,免得他外出。
他已经吩咐了管家及别墅里的所有家丁,白天他外出的时候,盯紧阮洛,对于阮洛能去的区域甚至做了诸多硬性限制。
这天阮洛按部就班,午睡过后就到钢琴区由老师看着练琴。
傅瑜在他额头吻过之后,
就又要出门去了。
临行前,阮洛踮脚在傅瑜下巴上亲了亲:“晚上早点回来。”
傅瑜回吻他:“嗯。”
傅瑜去了公司。
办公室里,他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了刚下飞机,被安稳送到他面前的苏梓。
苏梓脸上有一道新的伤疤,和之前的烫伤疤痕不同,这一道是刀疤。
傅瑜让她坐在软沙发上,他坐在对面亲自给苏梓倒茶:“怎么伤的。”
他对苏梓抱着一些试探。
苏梓咬了咬下唇:“被人追杀。”
傅瑜被她咬下唇的动作晃得有些恍惚。
他想起了阮洛。
阮洛惯是喜欢咬自己的下唇。
傅瑜一想起阮洛,原本冰沉的声音就软了点,他有意试探苏梓:“知道是谁追杀你么。”
一盏热茶被傅瑜推到苏梓面前。
苏梓的眼睛忽地瞪圆了——
是白茶。
她是个没什么心事的女人,这一点和阮洛很像。
她脱口而出:“……白茶。”
傅瑜点头,端详着苏梓脸上的微表情:“从前我喜欢普洱。只是后来有了心上人,我心上人的信息素是白茶。我就爱上了喝白茶。”
傅瑜见苏梓眸子微微收缩起来,紧张地问他:“是上次,帮我撵走捣蛋小孩们的那个小先生么。”
傅瑜道:“是。”
苏梓喃喃道:“看起来,你很爱他。”
傅瑜微微阖眼,又睁开,勾着唇角道:“是,我很爱他。”
傅瑜这话的确还有试探的成份,但……
却也含了他的真情实意。
他听到的关于这个妇人,对阮洛那个不曾真正谋面过的儿子所展露的爱,终究只是听说。事关阮洛的人都不能大意,他还需要对妇人做出最终的判断。
而这判断,才是决定妇人今后命运的关键。
傅瑜很清楚,这妇人知道阮洛就是她的儿子。
现在,傅瑜要让妇人知道,他这个“救世主”对她儿子的爱。
人性有时候经不起考验。
妇人也爱自己的儿子,傅瑜需要知道她爱他多少。
傅瑜又道:“他想要的一切我都想给他,可惜,我给不了他一个妈妈。如果他妈妈还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和阿姨你的年纪差不多吧。”
苏梓身体明显一颤,随后神情不自在地道:“是啊,这个世界上钱能买到很多东西,但的确有些东西,是钱也买不到的。”
苏梓咬牙,没有把自己跟这个富豪的心上人攀连任何关系。
苏梓垂眸看着桌上的白茶:“我哪里能跟你心上人的妈妈比,你心上人那么好,妈妈也该是个有本事的人。快别拿我跟人家比……我啊,颠沛流离,朝不保夕,还被人追杀,是个淌在是非窝里的人啊。”
苏梓自嘲地摇了摇头。
傅瑜把玩着手里的白瓷杯。
半晌后,微微笑了。
苏梓,通过了他的考验。
傅瑜的计划是,倘若苏梓不会替儿子的人生考虑,只考虑自己,不顾自己一身浑水,无脑认亲,那么傅瑜会帮她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