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知江小牛似冲上去,被托举着一把抱起,“知知,今天有没有不乖?”寒意未消的脸,故意贴在她的脸上,知江咯咯笑起来。
两个人不长不短地相爱过,知江也不长不短地被爱过。没什么可怨怼的,世事善变,不长不短也早已殚精竭力。
“姐,你怎么哭了?”耳边传来诧异的声音,回神,其他三人都在看自己,知江不好意思地擦去眼泪,若无其事地微笑道,“没什么,昨晚熬夜写论文,电脑看多了,眼睛干。”
席间,知江明目张胆地偏心应容,分他最大份的炸鸡挤最大坨的美乃滋,估算下热量,应该够他胖三斤。
“姐,是我的错觉么,我总感觉应容的炸鸡比我的多诶。”弓山一边吃,一边疑惑。
“你怎么不说,应容一块没吃完你三块都下肚了呢?”知江不仅不承认,还一把抢过脏水,泼回弟弟身上。
弓山无力反驳,雪惠事不关己地小口吃着年糕,没有像以往那样迅速和知江统一战线,乘胜追击。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阻止雪惠弓山吵嘴,那一定是应容。只要他出现,双胞胎间的针锋相对顿时烟消云散,雪惠一副岁月静好与世无争的恬静模样,弓山依旧口若悬河喋喋不休,只是说话对象转移为应容。知江整日被双胞胎吵得头晕脑胀,此刻坐在三人间,只觉得老怀欣慰。
高考三人组进屋写作业,知江清理完桌上的残局,带着耳机在客厅看电影。
“姐!我和应容要洗澡了!你们不要进来哦!”客卫传弓山中气十足的吼声。
知江家是标准的三室两卫,以往弓山洗澡前也会高喊一句,提醒知江雪惠,有人在使用卫生间,大家都习以为常。但今天许是应容在的原因,听弓山这样说,知江总觉得羞赧,在客厅高喊一声作为回应,“没有人要偷看你洗澡!”暗换了字眼,你们二字只说出一个字。听到浴室门开启又闭合的声音,知江不由有些心烦意乱。好似经弓山提醒,她才意识到,此时正在家里洗澡的男孩既是弟弟妹妹的同学,也是陌生异性,仿佛领地被入侵,浑身不自在。暗下决心,接下来一个月都绝不去客卫洗漱,如同等待某种标记随风消散。
“你在看什么?”
摘下耳机,回头见应容站在沙发旁,穿着弓山的家居服,头发湿漉漉的,身上是淡淡松香,清爽如一棵雨后的小树。
知江认出味道,是自己在超市买的沐浴露。
应容还在等她的答案,知江本要脱口而出电影名,又咽回去。半响,调动自己的哑巴英语,扭扭捏捏地说了句,“Bridget Jones''s Diary”,名字听起来倒像个小众文艺片,只是电影里正演到兔子装家庭聚会,信服力不强。
知江讪讪,反扣下屏幕,见应容视线落在自己手里的冰啤酒,手指在嘴上比一个嘘,仿佛得意于自己的狡猾,又笑了一下。
结账的时候,应容看到她买酒了。临进门,知江叫住应容让他等一下,从他提的购物袋中翻找出两瓶啤酒,藏在自己大衣里,才拿钥匙去开门,头也不回地和身后道,“要帮我保密哦。”
应容一直站着,知江这才发现,自己大剌剌瘫着,横占了整条沙发。连忙起身,还把沙发座拍展,请应容坐。
太瘦了,知江忍不住想,弓山的家居服挂在应容身上,总显得空荡荡的,仿佛整个人要从袖管间溜走似的。知江半是嫉恨,怎么能这么瘦,半是担忧,怎么能这么瘦,为全面实现小康社会拖后腿。
“要不要吃冰激凌?”知江突然问,不等应容回复,人就从沙发上跳起来,去冰箱火急火燎地拿了一个,生怕晚一步对方就闭口不吃似的。“巧克力布朗尼,我的最爱,里面有曲奇碎。”知江热情推荐,心想,睡前一份糖油混合物,不信胖不死你。应容接过冰激凌时依然还有些懵,不知怎么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但盛情难却,知江目光灼灼,如同受监视般吃完了一小盒冰激凌,才乖顺地起身道晚安。
熄灯,应容睡在单人床上,弓山躺在睡袋里,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主要还是弓山在说。
“她们也是这样睡一个卧室么?”应容问。
弓山半睡半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她们是指雪惠和知江。
“当然不是啊,雪惠有自己的卧室,知江睡在爸妈的主卧。”想了想又说道,“你也知道我们家只有三间卧室嘛,我姐在京市上大学,寒暑假回来,和雪惠睡一间。今年爸妈去外地工作,正好把主卧匀给她,方便她赶论文。”
地暖烧的太热,弓山翻来覆去睡不着,掀开睡袋却见应容还在看手机,好奇地凑上去。
“没看出来呀,你也喜欢看这个?”
“只是查一下。”应容继续阅读电影介绍。
“我就说嘛,只有我姐这样的大龄梦女,才喜欢这种情情爱爱的玛丽苏电影。”弓山不屑一顾,一副大丈夫建功立业灭情绝爱的派头,“她真的超夸张诶,雪天,圣诞,甚至过大年都要翻出来看一遍。还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