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双搂在她肩侧的手蓦地收紧,甚至有一丝疼痛,可她并未推开,或许是等的太久了,纯宁只是微愣,便毫不犹豫的回拥他。
她动作不含糊,嘴上却故意道:“苏将军这是做什么?”
苏忱的神情总是认真的:“不想让你走。”
“苏将军这是承认心悦于我了?”
纯宁一如既往的调笑着,却没听到回应,她一时气急,赌气般的开始挣脱他的禁锢,有一点松懈后又被用力的按了回去。
“是。”
“是什么是你。”
纯宁的脾气说来就来,他也不在乎,依旧沉稳:“心悦你。”
室内终于静了下来。
心悦你……
这三个字不停的在耳边回绕,比她听过的任何话语都要动听。
大概是因为他言辞恳切,郑重其事的模样让她生不出一丝猜疑。
苏忱松了口气,方才他见门外躲着的人离开,他才敢将她拥入怀中,说他没用也好,说他懦弱也罢,他只是不想污了纯宁公主的名声。
女子清白比什么都重要。
苏忱一点点使劲儿,仿佛要将她搂进自己的骨血里,他的语气看似平静,胸膛却不停地起伏着,他的眼眸漆黑,如同一眼望不到头的深渊。
爱意无处隐藏,深情避无可避。
“公主。”他停顿一下,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你开心时便随意的撩两句,忘记了便能几日都不来找我,我想要的远远不是贪图这一时的欢愉,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纯宁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好快,她缓缓退出一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含着笑意有所指道:“我竟不知,苏将军的怨气这么大啊。”
她说不出心底那一丝复杂难懂的情愫是为何来。
是满足还是得意?
是虚荣心作祟,证明了这世上男子没有人能拒绝她?
还是遗憾,她以爱之名将他捆住,给了他不切实际的幻想?
“公主,以后那些话别随便说。”苏忱再次将她拥入怀中,头微偏紧贴着她的脸,低沉出声:“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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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深了,街上摊贩都急着收摊回去。
沈卿竹牵着顾晚舟的手与他慢悠悠地走着:“长离,你今日出去过吗?”
她注意到他的鞋底沾了些泥泞的土壤,瞧着便像是去过野外,她隐隐有些猜测,却没急着问出口。
“嗯,去探了探你说的那处地方。”
沈卿竹对他的据实以告倒也不意外,她只想知道:“如何了?”
顾晚舟沉吟片刻,凝重道:“很多。”
很多?
他见沈卿竹面露不解,解释道:“很多兵器。”
那副场面,实在庞大,若真全都用在战场上,后果不堪设想。
“既如此,那我们需得提前做好准备了。”
说着,他们也已回到府里。
远远瞧见屋里亮着烛火,他们相视一眼,顾晚舟当即将沈卿竹揽在身后,放轻脚步,推开房门。
忽明忽灭的烛光摇曳,屋内熏香弥漫,还夹杂着一丝女子清香。
屏风后边一抹身影舞动,随着对方起身,那轮廓越发清晰。
顾晚舟已拿起剑,只待那人出来,便一剑刺过。
忽地,沈卿竹拉了他一把,将他拉到身后,他毫无准备,也并未反抗,就这么被她按在门框上,一只温热的手掌死死的捂着他的双眼。
他看不见,感官更加清晰。
他听到一丝急促的呼吸,就埋在他的胸口处。
不过须臾,便听到一声尖叫:“啊——”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作后,他听到他的夫人冷声质问:“你怎么在这?!”
‘扑通’一声,有人跪地。
“奴……奴家是被逼的……”
温玉?
他挑了挑眉,掩盖在手掌下的长睫微微扇动,一下又一下地蹭着她的手心。
沈卿竹用空着的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胛,低声警告:“闭眼,不许动!”
她一想到对方有可能看到了,气的整个人都要炸了。
若不是她注意到屏风后露出一双赤足,只怕她控制不住把人丢出去。
“好,不动。”
顾晚舟附和着她,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反驳,总是纵着她。
沈卿竹见他倒也安分,这才将眸子转向温玉:“谁逼你来的?”
温玉的身子止不住的抖动,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