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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2 / 3)

东厨多好呀,还能时常找你。”

连日生病,我连妆粉都未抹,不禁掩饰般垂头。

“美又如何,她长相那么薄。你将来一定享福多了,我呢,便日日酤酒,比代相在时还畅快。”长史语气加重,半强迫半引诱,“有宫里那位,大王躲还来不及。入宫的藩王......”

宫里那位......是刘盈,还是我的从母?梦中的抉择乍然浮现,我胸口发窒,不由自主想迈步凑近。

耳垂的凉意一触既离,又被连番轻碰,再二再三,恍若涟漪。周遭众多的声响接连消弭,思绪像融雪,尽数化在他的指尖。

春光明净的时节,刘恒好似兴致乍起,正细致地为我戴耳珰。我也不知,这个人随身携带它做什么。

他悄声道:“别听了,樊少子。”

我......我还未回神,两个耳珰就都戴好了。长史和他妹妹不言,东厨变得和代邸一样安静。

刘恒最先停步,所以他听完整了。而我,作为附带的过客,只收获了毁谤......和一点点赞誉。

云室的羹汤很好喝,胡饼焦脆,不输椒房殿。代王下令罢免长史时,我从陶碗中抬头,小声央求他道:“王上,他的妹妹......能不能来我身边呀?”

————

我的新女使姓董,名叫双成。她往昔为代邸食官,兄长无甚才能,自己倒格外擅长制膳,着实让我感叹一番。

她这双手,或许精于炙煎、熬羹之法,又或许曾精细地切开濡盐的鱼脍,而此刻,却伏于地面行最重的礼。名为行礼,实则不过受长史牵连,必须先请罪责。

双成没有求情,她大约本就不愿走长史安排的路,并未显露一丝怨。我扶起她,她稍显茫然望着我,嗓音依旧如那日清澈,“樊少子为何选婢子呀?”

因为你夸我了!我记性很好。

和她说话,仿佛时刻含一块饴糖,气息都甜丝丝的。我弯起唇角,“北院正缺食官,他们都举荐你,我就定下了。”

双成确实很好,她念着我刚痊愈不久,竟数番尝试以药入膳。整个春天,她在我身边研究药理,连代王都瞧出我不似从前,气色恢复了不少。

这日,我照例去南院拜见太后。

原先至代邸时,本想日日随刘恒同行,以尽事亲之责。可薄姬不允,只言不必如此繁琐,最终我只好应下,改为五日一礼。

我推开院门,身后忽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双成差点跑过了,她及时回身拦住我,手捧青瓷瓷壶,眸子亮晶晶的,“樊少子,婢子做出来那道汤啦。”

昨晚,我随心翻阅简牍,几列关于汤羹的字映入眼帘。地烛幽幽燃烧,零星的倦意乍然无踪。于是,我引着安香去睡,再悄悄溜去院后,和双成一同思索了半夜的做法。

我抚摸她泛红的指尖,轻轻吹了口气,“昨日就想说了......莫忘涂药。”

双成用力点点头。我接过瓷壶,浅淡的梅子香传入鼻尖,闻起来有些像五味羹,说不上何处特别。但我正巧往南院走,这汤羹本就为薄太后而制,索性带过去同她一起尝。

薄姬的院落朴素,一切饰物合乎礼制。我数番入室拜见,不论何时,她从未逾越半分。

“见过太后。”手中瓷壶并未拖缓我的步伐,走至太后近前,我轻巧地行礼,“我与北院食官新制一道汤羹,太后若愿意......”

薄姬答允了,她轻轻抬手,身侧侍人上前静默地分羹。

汤色清透,碗里浮着几个梅诸。时值五月,正遇梅子成熟,晾晒后呈透亮的浅红,与漆碗之色对比分明。

太后一语道破我的望眼欲穿,“坐过来吧,桑儿。我病着,只一人用倒浪费了,你也该同享。”

我听话地应下,毕竟琢磨了半夜,自接过瓷壶的那刻,我的神思全被它套牢了。

一点点甜从舌尖蔓延,梅肉有些硬,味道并不纯粹,像掺了少许盐。可有汤羹作为调和,我咽下后,唇齿只剩梅子的清香。

薄姬也慢慢随我尝了一口,舒展了眉目道:“你有心......恒儿都未必有此巧思。”

我也不顾发间微松的木簪了,连忙摇头,“王上亲自侍药,目不交睫,衣不解带。我远不及他。”

面前人摩挲着漆碗边沿,侍人自觉撤下器具。

此刻,正室内惟余我和薄姬,她注视着我,开口道:“那女使如何,可有为难你?”

“太后问双成?我很喜欢她,近日还学了点药理。”我弯起眼睛笑,“王上能做的,我也行。”

她静静点头,“日入时,桑儿若得空,不妨至南院。

“代王每日隅中来此,实在误了不少事。但医官曾言,新方子又需人照看。”薄姬将我的木簪扶正,“侍药辛劳,总归还是苦了你。”

我欢快地答道:“记下了,我明日就来。”

薄姬理了理我的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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