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仿佛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将鸡汤一饮而尽,盖好盖子,让温颂穿好衣服,窘迫的脸上飞快浮起一层尴尬,旋即快步绕开床边,将窗帘拉好,“你好好换衣服。”
说是落荒而逃都不为过。
温颂没想到许言礼竟然这样纯情,心底顿觉新鲜,根据和护工了解,他二十五岁就有了第一套房,二十六岁进入大学任教,三十岁就被评为教授,晋升速度之快令人膛目咂舌。
研究民俗,这么“老成”的教授,内心竟然经不住撩拨,也架不住哄骗,亏她先前还被他的严肃认真吓了一跳,至今惊鸿未定。
原来是学术界楷模,生活界纯情。
温颂昨天卷好的头发此刻带着慵懒披散在肩膀,喝过鸡汤的脸色逐渐泛红,思绪逐渐从病房飘到九霄云外。
丝丝缕缕拉也拉不回来,从细致入味的鸡汤到晚上的争吵,再到设计还原傩舞的肢体动作,整整一个月的事情填满她的脑海。
天外微风正好,西府海棠的花香更加清晰的窜进鼻腔,喧宾夺主的将别的味道吞没。
反应过来已经坐到了许言礼的后座上。
当时所言只是为了得到他的指点,竟然就这么顺顺利利的进入了他家,真正踏上这条路才发觉有多么难。
许言礼的规矩简直多的可怕,2000字的word文档密密麻麻全是他的习惯以及两人的约法n章。
温颂看着手机上数不清的罗列,心中升起一道憋闷,什么纯情教授,分明就是腹黑的大尾巴狼,答应的爽快却在这个地方添堵。
她不禁怀疑自己当初的决策是不是一个坑。
真是葬送前途。
“你还有什么规矩吗?可以加进去。”许言礼从后视镜看到温颂强颜欢笑,嘴角不易察觉的勾起。
左右在家闲来无事,让她知难而退岂不更好。
思绪被拉回,温颂透过后视镜与许言礼对视,明媚的脸上写满了不认输,倔强的问,“这第十二条,不准使用公共区域用品。这里的公共区域指的哪里?客厅还是厨房,又或者是......浴室?”
她就不信压不住一头。
许言礼轻咳,车里一阵寂静,片刻后,矜贵的不容冒犯的许教授缓缓开口,戏笑着,“公共区域自然是有我规定,至于你脑袋里那些鬼点子,”
“最好还是收一收。”
许言礼撤回眼神专心开车,看似不经意的瞟了眼窗外,一只手随意搭在车门上,“你要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这话一出,温颂彻底收起了心思,激将法对她可不管用,真到了地方不一定后悔的是谁。
她温颂长这么大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当年温老爷子回乡被无理村民围堵的时候,可全靠了她冲出重围只身一人去警局叫来人。
不过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许教授,她还不信自己拿捏不住。
温颂心底纵使有一万个不服气也不能在面子上表现出来,正了正身子,故作镇静道,“放心,我深思熟虑,绝不会反悔。”
许言礼嘴角越发压不下来。
许言礼的房子在河东大学附近,开车去医院得四十多分钟,回家的路上一边拌嘴一边看风景,时间消磨的也快。
车辆行驶进地下车库,一股凉意从缝隙里钻到车内,温颂的小腿刺痛了一下。
许言礼停好车,从后备箱推出轮椅后,打开后车门,撑着温颂的手,可惜光一只腿的力量很难从座位上下来。
温颂不断尝试不断失败,无法摆脱的烦躁在半封闭的狭小空间里蔓延出无数情绪,理不清是哪一种。
也许是对许言礼恶言相对的无声抗议,也许是对傩舞复原的脾气上头。
总之,就是不断虐待自己。
空间带给她的压迫感让所有细小的感觉都被无限放大,许言礼的呼吸不小心擦过她的侧脸,轻轻一抱,安然无恙的坐在轮椅上。
许言礼打趣,“救了我就对我摆脸色?”
温颂耳尖一红,脸颊上似乎还停留着那一丝若有似无得呼吸感,险些露出羞哧的表情,“要你管。”
许言礼无所谓的推起轮椅,向电梯走去,他家在二十层,总不能指望把人背上去,这不切实际到可以理解为自虐。
他就算不珍视自己的命,也断然不想选择累死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