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闻言,楚元德刚刚拿起筷子的手,顿了一下。 少顷,长叹一口气:“本王何尝不知道,他不过只是想要利用本王而已。可事到如今,能供本王选择的余地,不多了。” 言语间想到什么,一声冷笑。 “一时的春风得意又有什么用?不过只是父皇手里头的棋子,为了钳制楚元戟罢了。 他多年在外游荡不参与朝政,手里头能有什么实力? 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等回头本王一旦起复,呵,收拾他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一番话说得笃定,明显半点没把口中的那个“他”当回事儿。 侍卫闻言眉头皱了皱,刚准备说点儿什么。 不过随即见着自家主子难得的好心情,又咽下去,换成了恭维:“殿下说的是,殿下圣明!那……沐相呢?” 单凭一个沐如雪,就想让对方去触及陛下的龙鳞,提及让楚元德去西北,这事儿怎么看都不靠谱吧? 说到这个,楚元德笑得更为阴沉:“沐睿那个老狐狸,当初那般巴结着本王,现在还想撇清关系?做梦呢。本王不过利用他而已。他能不能成功不重要,重要的是,楚元戟倒了,本王得让父皇知道,他还有本王这个皇子在!” 帝王之术,重在制衡。 如今的京城只剩下一个皇子独大,以他对自己父皇多年的了解,怕对方也快睡不安稳了吧? 露出一抹自认为高深的狡诈笑意,楚元德加快了手上吃饭的动作。 “通知下去,让他们抓紧准备一下,我们今晚起程,回京!” 简陋的房间里头,沐如雪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身上只被随便扔了一条薄被,露出来的肌肤上全都是青紫伤痕,触目惊心。 她双眼无声地盯着天花板,将外头的对话一字一句全都听在了耳朵里,差点咬碎一口贝齿:“楚……元……德!” 他明明有别的计划,却完全瞒着自己,半点真实意图都不露,分明是压根没把她当成自己人! 那他说将来要跟自己共享荣华的话,还能信吗? 还有沐云歌,现在自己所有这些遭遇,本该是她受的! 她那个丑八怪,才该被这么虐待! 仇恨在心头扎了根,悲怆是风,稍微刮一刮,肆意疯长。 沐睿一行回来的速度,明显比来时快了不少。 同样的路程,居然整整缩短了半日。 谁都能感觉沐睿归心似箭! 沐云歌全程兴趣缺缺,一路窝在马车里头闭目养神。 浑浑噩噩间,好像听到外头有人说,到城门了。 没过一会儿天竺就掀开车辆进来,小心地凑到她跟前:“小姐?” 沐云歌睁眼:“怎么了?” 好像睡得有点儿多,意识有些模糊,连视线也不太清楚。 等她几个深呼吸让自己状态好一些,再看过去时,小丫头正在挤眉弄眼。 “有人要见你。” 随便找了个理由不跟其他人同行,沐云歌这辆马车单独到了一条小巷子里。 大概心底有所猜测,她竟莫名有点儿说不出来的紧张。 直到车帘掀开,看清要见她的人时,沐云歌所有的情绪戛然而止:“是你?” 来人是杜随。 眼前的他,神情憔悴精神不济,整个人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落魄感。 见着沐云歌露面,更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沐大小姐,您可总算是回来了!” 杜随是楚元戟身边的近卫,威风凛凛,从来见这人,都是精神抖擞,敏锐机警的模样。 何曾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沐云歌心脏一揪,急急出口的声音都快变了调:“楚元戟他怎么了? 是伤口又恶化了?还是楚道行又对他做了什么?难道是楚元烨……” 问得太快,完全来不及过脑子。稀里糊涂间,她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急得天竺一个劲儿都摆手:“小姐,慎言,慎言!” 她这么一提醒,沐云歌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一路的浑浑噩噩究竟是因为什么了。 不知道某人的情况,没有收到半点儿关于他的消息,心底里一直在担忧着又不能表现出来。 竟牵挂一个人至此。 她看了眼自己揪住车帘的手,力道大得都快要把那块薄薄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