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仆仆,衣衫也粘了泥浆,便以宵禁快到了为由头便把他赶走了。
无奈迟固只好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又跟客栈掌柜打听运送赈灾粮食的迟将军。
掌柜看他的模样以为他也是想找个活干的人,便跟他说,“想必小哥也是想找个活干的吧,那迟将军啊,不在府衙,在风兰道修官道呢,前几日倒是来府衙带走了一批衙役,这几日没见着。”
迟固道过谢后回到了自己的房内,身上衣衫沾满了泥土,鞋子更是变成了灰黄,这两日夜以继日的赶路,觉都没怎么睡,想着这样去见将军也有些不合礼数,便借了水盆洗了衣衫,仔细的晾在窗前。
第二日,天还没亮,摸着有些湿润的衣衫,他也顾不得了,赶忙套上,就跟在出城做农活的百姓后面走了出去。
一到城门口就赶忙骑马往掌柜说的地方去了,还没到便看见了力夫们穿着短衫,用小推车推着碎石和木头,填的填,移的移,“大哥,你可知道迟将军所在何处?”
被拦住的力夫看了一眼,指了指另外一个方向,“迟将军啊,去前面看路了,往前走就是了。”
迟固道过谢以后,赶忙跑了过去,马儿被栓在了树林里,因为路上来来往往的力夫衙役,怕马儿踏到他们。
路上有衙役想要拦住他,被他甩开了以后,迟固终于看到了迟珩,“二少爷,小姐让我给您送信来了。”
迟珩正在用脚踩踏着路基瞬间停了下来,摆摆手让跟在迟固后面的衙役下去,接过了迟固带来的信,打开来一看,霎时一惊,“信中所言,可句句属实?”
迟固点点头,“小姐已经向陛下禀明了,陛下也已经同意了,由于事情紧急,小姐便让我赶忙来告诉殿下。”
迟珩也顾不得什么了,便去牵了自己的马来,又让迟固跟上他,清晨的路上,两马奔腾,往城里的方向去了,守城的士兵认得迟珩,赶忙让他过去了,迟珩径直往府衙而去。
府衙的衙役告诉迟珩,现在不过寅时,知府还未来当值,还要稍等片刻,迟珩却让衙役直接带他去知府府中,衙役也不敢耽搁。
不一会便到了兰府,家丁看着面色严肃的迟珩,赶忙去通报了,却出来一个管家将迟珩迎了进去说自家老爷还在睡觉,迟珩沉吟片刻,“本将军想,这件事,管家无法做主,倘若一刻以后,兰知府还未来到正厅,那么这个知府坐不坐得牢,就得看他的本事了。”
那管家也不敢耽搁,便跑了去,边跑边想这小将军脾气怎如此暴躁,若不是家中是盛极一时的卫国公家,自家老爷又何必对他点头哈腰,虽想着却也不敢停下来。
跑到老爷院里,便硬着头皮敲了敲门,没听见动静又加大了声音,却听到了杯子砸在地上的声响,“谁那么大胆子,敢扰我清梦?”
管家在门口嗫嚅的回答道,“回老爷,是我。”
屋里人却又摔了个杯子,“还不快滚,是不想活了吗?”
“老爷,中郎将来了,说若是老爷一刻以后没有到正厅,知府这个位子坐不坐得稳,看您的本事了,”虽是被骂,却仍然硬着头皮说完。
屋内的人很快便没有了声响,取而代之的是悉悉碎碎的穿衣声,不一会一个穿着整齐的中年男子便走了出来,那男子白了一眼管家,便快步走去了正厅。
“见过小将军,兰某来迟了,还请小将军见谅,”听到这话的迟珩点头示意,便言简意赅的说了迟鸢信中所说的话。
那兰知府仿佛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小将军说笑了,落云坝的事,和兰陵府有什么关系呢,即使有关系,也没多大吧。”
迟珩看了一眼兰知府,旁边的迟固便拿出了苏溧青画的图纸,又拿出了一块金黄色的令牌,这是来时迟鸢怕兰陵府知府不信,特意把陛下给她的令牌交给了迟固,“兰知府不信没关系,这令牌兰知府总认识吧,本将军的小妹可是陛下亲封的怀仁县主,”迟珩一边说一边看着站在面前的兰知府。
“还请小将军恕罪,兰某有眼不识泰山,这便差人去办此事,”说着便要往外走去,却被迟珩叫住。
“兰知府连图纸都不看,怎么就知道该怎么办?”迟珩无奈的叹了口气。
兰知府又走过来,小心翼翼的接过图纸看了起来,期间还不停的偷瞄迟珩的表情,生怕这年少成名,又是杀伐果断的卫国公的儿子对自己不满。
看了一会发现迟珩同样在看另一张图纸以后,便放下心来,仔细的看了起来。
“小将军,这范围也颇广了些,兰某这便差人去办,”这回没有被叫住了,走出正厅总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毕竟战场上杀过敌的小将军总带有些杀伐气,即使还是一个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