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鸢站起来看了眼竹篮上面盖着的树叶便知道了,“我猜啊,是杨梅!”
“猜对咯,那便奖给你啦,”说着就把树叶给拿开,露出了里面红的发给的杨梅。
“二哥,快请坐,这杨梅怎么如此的黑呀,都快赶上墨汁啦,”迟鸢拿起一颗杨梅便放进了嘴里,丝毫没有注意到李述的劝阻,“好甜呀,和那蜜一样甜!”
“下次可不许就这么吃了,墨玉,你拿下去清洗一下吧,”说着便把一整篮都递给了墨玉,“这可是西山杨梅,是几个捡柴火的百姓去摘的,便送给了我一篮。”
迟鸢点点头,把杨梅核吐出来以后,嘴里还意犹未尽的回味着,“二哥,吃糕点,喝茶,”说着便倒了一杯茶放在李述前面,“对了,二哥来找我不单单是送杨梅吧。”
李述喝着茶,点点头,“什么都瞒不过你,是来找你,准备把你带来的部分粮食送去江陵县附近的晋陵县的,也深受水患其害,前几日还书信求救,说百姓良田被毁,县衙所收留百姓过多,粮食告急。”
迟鸢点点头,“二哥做主就好了,不必过问我的意思。”
李述又担忧的说道,“还得是你去送,其一你是江陵县主,其二眼下江陵县没有合适的人手,只有你最为合适。”
迟鸢点头,“那明日便去吧,二哥放心,小梨一定将此事办的妥当。”
李述点点头,接过墨玉递来的杨梅,捻起一颗递给了迟鸢,迟鸢吃的尽兴,不一会便吃了小半碗核,还正要吃便被李述制止了,“好了,别吃了,待会肚痛了,快去洗手,洗完手该去赴宴了,墨玉,你把剩下的杨梅收好,等你家小姐回来吃。”
迟鸢笑嘻嘻的拿了一颗杨梅就跑,李述无奈的看着她,喝起了茶。
迟鸢又打扮了一会,临出门了被墨玉叫住,披上了披风,“小姐,落雨呢,”迟鸢任由她给自己系上披风,李述在院外等着她们,撑伞站在雨中,骨节分明修长的手,在黄褐色的伞柄衬托下更衬得如瓷一般,圆袍随风而动,宛若遗世独立的青松一般,清冷俊逸。
迟鸢一只手遮在头顶,一只手提着裙摆跑向了李述的伞下,“二哥,走吧,”李述低头看着眉眼弯弯的迟鸢和跟在后面拿着伞一边叫小姐,一边跑着过来的墨玉顿时玩性大发,撑着伞拉着迟鸢就跑了起来。
墨玉看着如林中小鸟越跑越远的两人,无奈的跑回去锁门。
李述拉着迟鸢跑了一会,好在路上都没有什么人,“二哥,跑什么呀?”迟鸢提着裙摆好奇的看着道观的四周问。
“没什么,好久没跑了,”李述把伞挪了挪,确认不会淋到迟鸢以后,又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你是不是把府中好茶都带来了?怎么不给你自己多留一些,胡椒也是。”
迟鸢摇头说道,“那是二哥给我装的,你最喜欢喝峨眉白芽了,我喝什么都可以,胡椒也是二哥给我的,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呀。”
李述点头后不在回答,没听见说话的迟鸢狐疑的抬头看了一眼,只看见李述清晰的下颌线,眼睛看着前面,并没有太多表情。
两人无话,默契的同步走着,路上的百姓也多了起来,看见两人都恭恭敬敬的行礼,两人也都默契的回了过去。
还没到掌教住的院里,在院外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谈笑声,两人在道童的引进下走进了屋。
“见过掌教,两位大人,”迟鸢先行了礼,三人一怔,县主作为二品,不用行礼,却作为小辈行了礼,便都面色和悦的说道,“县主不必多礼,快落座吧,”放了伞后进门的李述看见几人准备行礼连忙摆手,“不必多礼,久等了。”
三人拿到迟鸢的见面礼后都感叹,不仅慷慨还大手笔的迟家,一小包胡椒,堪比百两银子,且难得,更别说还有作为贡茶的方山露芽,先是一番客套话后,都在感谢迟鸢,迟鸢笑着说,“这是作为小辈理应给各位长辈的,不必客气。”
“观中清寒,略备薄宴,招待不周,还望殿下和县主不要介意,”掌教和蔼的说着。
李述和迟鸢连忙说自己不介意,本来已是劳烦道观收留诸多百姓。
道长笑而不语,而是主动给他们夹起了菜,一刻钟左右,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掌教才询问李述道,“殿下想好该怎么做了吗?”
李述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让观中青壮年男子,以工换食,靠自己的劳动来换取三餐,而不是免费提供,妇人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