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所作所为已经是逾矩!你是在挑衅规矩吗?!”
这是快喷成花洒的激进派。
“别这样,五条家主也只是想让咒术界更好,只是心太急了而已。”
“将咒术界透露给普通社会,改变等级划分,招收更多有天赋的学生,甚至要分走权柄……恕我直言,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你是要违背祖上的避世规矩吗?”
这是润滑油的笑面虎派。
一声不吭的家入硝子淡定喝水。
并不是大多数参会人员的中立立场,她出现在这,就代表要支持谁,成为谁的力量。
距离三十岁只差临门一脚的白发男人侃侃而谈,一一回怼。距离涉谷事变不过一年,五条家主的脾气愈发诡异。
覆有术式的霜白绷带重新裹上那对眼眸,男人变得爱笑,唇角在面对昔日冷脸相对的老橘子时会夸张地上扬,往日最烦的文书也会在伊地知不可置信地注视下快速解决。
曾认为要用教育方式打造出更好咒术界的男人,在孤身走出那名为“爱”的领域后轻易将筹谋许久的规划撕碎,五条家的神明以从未有过的凶戾态度进行改革。
好的,坏的,糟糕的,迂腐的。
一切规则被推翻重新定义,在五条悟放弃那份被学生时代友人们牵引着学习的人性温柔后,世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施施然打开门。
多么讽刺。
准确,高效,凶狠。
暴君。
家入硝子在发呆。
她对这些唇枪舌剑没兴趣,已然及腰的发丝被女人随意别于耳后。几缕漏网之鱼凌乱地分割医者的侧脸,像悬崖上垂落的死藤。
涉谷事变后,她很忙碌。
正如所有人以为的那样,正如你以为的那样,医者用一支烟的时间将所有情绪打包,囫囵塞进垃圾桶,全身心投入到熟悉的领域。
镇定理智地仿佛不曾被友人最后的领域拒绝,不曾灰头土脸地在领域消逝后不顾阻拦跑入战地,不曾对着五条悟身前的一地飞灰发呆。
之后便是治疗。
哀嚎的咒术师,昏迷的普通游客,需要审问的诅咒师,尝试是否有反转余地的改造人。
生命成了家入硝子手中最最廉价的事物,反转术式一次又一次启动。
她的脸比死人还要苍白,以万记数的人命沉甸又轻飘地占据女人的大脑,掩耳盗铃般将光是思考就无法呼吸的部分掩埋。
……她失去了谁呢?
【不要想。】
针管,细线,手术刀,止血,急救。
【不要想。】
咒力枯竭就用正常急救手段,交叠的手掌下是汩汩外涌的鲜血。
灰尘与赤红将女人的白大褂弄得一团糟,汗津津的额头黏连额发,汗水自眼尾蜿蜒而下,长时间高消耗治疗让眼睛胀痛得好似要自内向外撕扯出什么。
许许多多的生命在哀嚎,在呼喊她的力量。
【不要想。】
复苏的伤患被还能行动的伙伴哭着抱住,家入硝子记得那是位年轻的学生,恐怕是两个朋友相约参与万圣节活动,结果受了无由之灾。
“谢谢你、谢谢您,医生呜呜呜呜……”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跪着感谢,她怀里是懵懂着眨眼睛的友人,麻醉刚褪去的少女躺在碎石与小伙伴的臂弯里,傻乎乎伸手去碰她的眼尾。
“别哭,优理。”
【别哭,硝子。】
棕发女人听见自己温柔又沙哑的声音,字字句句都是安抚,很快把两个哭唧唧的小姑娘哄好。
这并不属于是【家入硝子】的部分,更像是于梦中重复了千万遍的呢喃。
一瞬间死去的友人在这具身体里复苏,成为填充白骨的血肉,牵着硝子的手继续做那些应该做的事。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她还有很多人要救。
——所以,不要去想。
记忆中定格于十六岁的黑发小姑娘温柔的笑,你捂住友人的眼睛,指尖划过那枚泪痣。
——这并不是值得你停下救人脚步的事…你也没有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硝子。
你笑着哼唱,幻影跳跃于坍圮的建筑残垣,脚尖点在朝天的钢筋顶端,轻快转了个圈。
高专校服的裙摆扬起青春的弧度。
——你什么都没失去。
所有人都觉得涉谷事变后的五条悟在发疯,无数次工作后的居酒屋餐桌,驻扎国外被撵回来主持工作的咒术师灌着啤酒吐槽,又艳羡一旁医者的能力。
“反转术式…嗝、真是好啊……”醉醺醺的咒术师笑着说,他曾在一次任务中失去了所有队友,所以才远走异国逃避,“想救的人绝对能救下,谁都不会失去…真是好用的术式。”
酒精熏得男人眼尾通红,以油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