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夏油杰聚餐后的你立于双胞胎面前,新鲜出炉的罪犯蹲下,张开铁锈味的怀抱,身后是尸山血海……
与被你抛弃的三年青春。
“要跟我走吗。”你顿了顿,对警惕抬头的双胞胎说道,“我有房有存款,以后收入可能不稳定估计要去黑市接单子,还要过一段通缉犯的日子…但我会照顾好你们。”
孩子们没有动作。
“你们,愿意跟我回家吗?”
你忐忑地伸手,用完整的那只,掌纹里是干涸洗不尽的血痂,空气中细碎的尘埃浮涌。
沉默中,一只同样脏兮兮的小手,慢吞吞搭在你指尖。
黄发的孩子拉住了你的手。
…
名为菜菜子和美美子的孩子,在被囚禁的第五年,遇到心软的神明。
遇到了舍弃一切,满身血污,只保护她们的神明大人。
2.
夏油杰站在灰原雄的尸体前。
被仰慕信赖的前辈就在灰原面前,可如今的他却不能跳起来用足以融化太阳的笑容对夏油杰招手,活力四射的说“要向夏油前辈学习”之类、偶尔会令当事人不好意思的话了。
不能了,再也不能了。
灰原雄,死掉了。
死在十六岁。
对正常人而言,十六岁是可以犯蠢、可以肆意妄为、可以大胆和一切代表青春未来热血的词汇相联系的年龄。
唯独不会有死亡。
五条悟就在太平间老旧的门外,一门之隔,他能清晰听见挚友不可置信地喊叫,对象大概是连着带回两个坏消息的夜蛾正道。
“什么叫做叛逃?那家伙——无论如何那个人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她的性格怎么可能会伤害别人,一个心软的无能胆小鬼,更别说杀光一百多个人了!”
凝望尸体的夏油杰听出他嘶吼中的不可置信,他从没听过五条悟这般语气,像只拱起脊背誓死捍卫领土的兽。
咒灵操使听见五条家的六眼深吸一口气,大声的,好像这样就能将那山村的地狱景象、断臂残肢统统否定,将明晃晃属于你的咒力残秽一并消抹。
连同那枚怎么都洗不干净的高专纽扣一起,拒绝承认那是你的所作所为。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怎么不可能呢?
夏油杰想。
尸体皮肤已经冻得僵硬,侧脸残留的血迹凝固成大片一碰即碎的赤壳,黑发大男孩面容沉静,受血液侵蚀的侧脸却有一处小小的、残破的圆形缺口。
那是你的指痕。
他抬手,探出食指也戳向灰原的脸,按在相同位置,后知后觉好像平日自己这位后辈笑起来时,这处总会凹陷下去,形成两个可爱的漩涡。
……你怎么连这种事都记得啊,特地按在这地方。
——你,所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吗?
那天的女孩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见过灰原的尸体后匆匆赶赴居酒屋,当着他的面笑得一如往常呢?
又是,怎么一边笑一边编造已死之人的谎言,笑着说灰原来不了真是遗憾,再有模有样向他表演后辈遗憾的可怜表情呢?
夏油杰不敢想,那夜居酒屋包厢你的一言一行成为咒灵操使隐秘的创痛,浸泡在天灾的暴雨中,于你开膛破肚的伤口处生根,撒上居酒屋包厢内佯装无事的笑颜为肥料,最终在山野村庄的血海里绽开艳色的花。
你杀了人。
不是咒灵,不是诅咒师,而是你一直以来努力保护的无辜普通人。
在日本,被杀害者在三人以上时会使用死刑。
你杀了一百一十二个人。
从今以后,东京高专、咒术界、普通社会通通容不下你。你不再是可以和辅助监督慢悠悠聊天的咒术师,也不能再与他们一起站在阳光下。
那些他们所设想的、有你的未来也统统不作数了。
你是咒术高专的污点,是咒术界的通缉犯,是任何咒术师都能捕捉扭送着去换取任务金的目标,是藏于下水道、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你成为了,夏油杰【正论】中最应该去死的人。
3.
“杰!!”
五条悟一脚踹开了门,在巨响中他不顾师长阻拦冲进太平间。
远低于九月酷暑的室温与从天而降的炸弹消息让这位名副其实的最强齿间战栗,他大步上前拽住挚友的衣领,那枚螺旋状纽扣被捏在五条悟手心,烙下微红的挤压印记。
墨镜后钴蓝的眼眸不再如往常一般漫不经心瞥过万物,瞳孔紧缩如针尖麦芒,少年发紧的嗓音灌入夏油杰意识中,搅动这具空荡荡的人类躯壳,将咒灵操使扯得踉跄几步,戳在灰原脸上的手指刮下铁锈色粉尘。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任务明明是你和她两个人的吧,为什么她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