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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把咒骸带走吧,反正是很久之前做的”的谎话来。

临走前,夜蛾正道突兀道。

“你也是我骄傲的学生。”

不过,沉迷小胖鸟咒骸的学生似乎没听见。

这声遥远的承认埋没于雀鸟的叽叽喳喳与她的笑声中,似乌墨入水融化扩散,荡然无存。

2.

夏油杰在约定的居酒屋等待,桌上摆着两杯醇苦的清茶。

波澜的褶皱隐隐绰绰倒映出他留在脖颈两侧的黑发,松散翘起的发尾戳着少年耳垂处点缀的乌黑耳钉,长度刚刚触及肩膀。

下班后的特级咒术师还穿着高专校服,清瘦不少的身体让本就偏大的衣服更松垮,大拇指与食指环住波浪凹凸的杯具,露出一截的手腕消瘦却不失力量。

他在等你。

这次任务对咒灵操使而言是难得的放松,那处海边渔村咒力浓郁的原因是一个觉醒了特殊咒术的孩子,懵懂且不知自己掌握的是什么样的力量,对突然能见到的怪物警觉又害怕。

一直守在母亲的床头,想要保护自己的家人。

由此引发的家庭悲剧并不少见,起码在这个夏天夏油杰就见识了不少,具体剧情他都能倒背如流。

无非是孩子一腔热血的守护,大人无法理解的疏离。

再有甚者就是在长久消耗战里受不了突然面露惊恐尖叫的孩子,那血缘的爱意冲刷殆尽,从百般呵护到面露难色,最终结局要么是认为觉醒了天赋的孩子为精神病,要么就是厌弃险恶。

所以,当那位柔弱的母亲抱住昏迷的女儿哀求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时,牵扯出礼貌笑容的特级咒术师垂眸,慢条斯理讲述重复说过几百次的咒术世界观。

高洁正论的脊梁后生出阴暗鬼魅,在清朗声线的遮掩下于黑发少年耳边恶狠狠呢喃。

反正就是那一套吧,尖叫、不可置信、大喊着他是骗子嚷嚷着要找警察抓他。

“那么。”胆怯的母亲搂住孩子的手微微放开,在粘稠恶意讥诮着‘不过如此,还是猴子’的聒噪中看向面若佛的少年,发着抖踌躇问,“这孩子、她眼中的怪物,她看见的世界——”

怎么,是要问【该怎么治好这种疾病】还是【你这个骗子快滚开】,打好腹稿的夏油杰森然眉眼瞥向坐在床边抱着孩子的女人,眼底没有一丝笑意。

无非是这两……

“我看不见那些怪物,我该怎么保护她呢,先生。”

恶意的呢喃骤停,仿佛被烧灼般烫了回去,缩回大义脊梁的裂缝。

女人惊恐到战栗的话语还在继续:“我得保护她才行,那些看不见的怪物有什么办法驱除吗,灵水,符咒,香囊…我可以买的,多贵都行!”

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是人类的本能,贫苦渔村的女人没有姣好的容貌,海边长年的风吹日晒使她皮肤暗沉粗糙,烈日晒出劳作捕鱼的斑点。

她骨节粗大的手猛地想要拽住夏油杰的衣袖恳求,又在指尖快触及的刹那堪堪停下,带着怕冒犯他的怯懦。

“求求你,救救她、或者告诉我该怎么做,怎么样都好!”

在黑发少年怔愣的注视下,滚烫的、炙热的莫名之物逼退那苦夏蝉声,贴合夏油杰凸起的喉骨,让咒灵操使不自在地别过眼去,含糊回应女人的问题。

他说了什么呢?

好像还是那一套说辞,在单身母亲过于热烈的目光下特级咒术师的态度微不可察软化,当着她的面放出更为强大的咒灵清扫这一片区域的诅咒,顺便轻抚昏迷孩子的额头,输送咒力帮忙理顺紊乱的稚嫩力量。

顺便,夏油杰在心里默默强调只是顺便,在女人千恩万谢鞠躬告别时抬手,将吸吮攀附她小臂的蝇头一击击溃。

他很久没做这种事,以至于真的做出来后自己都默默盯了会儿不听话的指尖,再弯曲指节将这只手塞进口袋眼不见为净。

“妈,这周末我会回家…不,不是带女孩子回家给你们看。”

在包厢里等待的夏油杰趴在桌子上,胳膊肘抵住桌面掌心托腮,难得懒散神情地给家里打电话,热情的夏油夫人在电话里调侃自己整天忙碌的儿子。

血缘亲眷的声音似绳索拉住咒灵操使的脚踝,浮涌于夏日热浪、蝉声嘶鸣的少年缓缓下沉,正论脊梁裂开的隙缝、任由萧瑟恶意穿梭的伤疤被糖浆似的情感触碰。

它蠕动着填满这摇摇欲坠的正论,维护少年过于纯粹也过于尖锐的理想。

“我在等人吃饭,不是悟。”

瞟了墙上时钟一眼的夏油杰声音慵懒,这个年纪的少年在面对许久不曾联系的父母时总会带点不自知的依赖。

未来有两天空闲的特级咒术师当然知道你升为一级的事,脑子里过了遍前两天挚友提出来的庆祝方案——真是奇迹,那家伙居然会在意这种事。

“那你在等谁?”

随意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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