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又如何?”
“余从未忘记你说的那些,余也只为这一件事跪过重霄殿。”陆吾声音渐渐平静了下来。
“上神可想过,此事如果闹得太过难看,青丘会第一个放弃蛮蛮?届时神君也不会让她留在昆仑山,那她才是真的无家可归。”
“只要余在,她便永不会无家可归。”陆吾转身径直走了出去。
“原以为他想通了…谁料到…”孟极摇摇头,钦原站起来,拍拍孟极,什么也没说,就出去跟着陆吾了。
见孟极走出门,苓胡忙招呼王妈妈去陆吾屋里收拾。苓胡走上前拉着他,也往外走:“陪我去吃碗馄饨。”
到了馄饨摊,老板看见二位熟客来了,不用招呼就直接端上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上次来那位能吃两碗的姑娘今日没来?”
苓胡听言笑了起来,“她近日不在雁都,下次再带她来。”孟极笑着打过招呼低头吃馄饨,他不用问也知道能吃下两碗馄饨的是哪位姑娘。
一碗汤汤水水喝下去,二人心情都缓和了许多,苓胡只陪着他走路不说话,孟极自己倒开了口,“早上你见到仁霜了吧?”
“见到了,的确是仙姿玉骨,也有神女该有的傲气。”苓胡一边看着路边的小店一边接话,再往前就是卖糖藕的铺子了,她想起了满满。
“她跟陆吾的婚约,是仙界祖师们都认可的金玉良缘,如果没有被陆吾抱回来的涂山蛮蛮,一个骁勇善战的昆仑山之神,一个驰骋疆场的月神,也许真能成为一段佳话。”孟极轻轻叹了口气。
“那他为何还要抱回蛮蛮?涂山少主也不是非得养在昆仑山吧?”苓胡一直没打听过蛮蛮的身世。
孟极看了她一眼,决定还是和盘托出,“蛮蛮的父亲,是个妖。”
苓胡惊得停了一停,又接着往前走,“世人皆以为青丘是涂山氏的天下,实则不然,青丘除了涂山氏还有青丘氏,虽都是九尾狐,涂山氏为吉兽神族,而青丘氏为狐妖,狐妖笑声如婴儿啼哭,常以人为食,涂山氏为贵,涂山氏之女曾嫁以天尊,三界都奉为大吉。”
“那蛮蛮的父亲…是青丘氏?”苓胡也紧张了起来,孟极点点头:“蛮蛮母亲本是青丘少主,是要遵循祖制嫁与神君的。这件事于涂山氏也是极大的荣耀。”
“只是她母亲情窦初开之时,在一次集会上认识了蛮蛮的父亲,被涂山族长发现后,便把她母亲囚于山顶高塔试图切断这段孽缘。但当时已来不及了…”
“据说蛮蛮的父亲每日都去高塔下看望她母亲,为她母亲唱歌起舞,到了晚上便一同赏月,直到有一日,事情败露,族长大怒,令人用乱石将她父亲活活砸死在高塔之下。”
“蛮蛮父亲死后,少主在高塔中昏厥,才被医师诊断出身孕,两月后,在高塔中秘密生下蛮蛮,涂山氏通体雪白,是九尾灵狐,而蛮蛮,是红色的…”
“那蛮蛮的母亲呢?”苓胡拉住孟极,“少主生下蛮蛮那晚,便跳下高塔自尽了,族长为了保全蛮蛮,便求助昆仑山。陆吾把她抱回来的时候,不过幼犬大小。”孟极想起来那只襁褓中的小狐狸微微笑了一笑。
“所以,蛮蛮虽然是涂山上一任少主的骨血,却不能算名正言顺的少主,这些年老族长过世,涂山氏内部明争暗斗。”
“新上任的组长,连她的面都未曾见过,只假装涂山氏没有这号人,就算肯认她,以她的身份,能跟战无不胜的月神平嫁给陆吾,也只会夸她有福。”
孟极一口气说完这些,看向身边一言不发的苓胡,“怎么了?”
“没怎么,我们凡间的女子尚且希望夫君从一而终,仙界竟然连神女也难如愿。”苓胡苦笑着往前走。
“我以后死了,你会不会也回天上娶一个神女?”苓胡突然回头。
孟极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若没了你,我永不再娶。”
“蛮蛮在天上的时候,知道月神和陆吾的婚约吗?”苓胡又问。
孟极只能一边走一边接着给她讲:“此事在昆仑山自然无人敢告诉她,陆吾也从不许人提,但……他快拖不住了,所以便只好把蛮蛮送下来历劫了。”
苓胡心里难过又揪心,“他在仙界,就不能为自己做一回主吗?”“我早同你说过,仙界有仙界的规矩,并不可任性恣意,他为了取消婚约,在重霄殿跪过整整七日,惊动了各位仙界祖师,亦是无用,为此还受了神君的重罚。”二人边说边走,已回到朱颜门口,便一同进去。
到了后院,发现只有钦原,不见陆吾的影子,“陆吾要去一趟江都,晚些时候回来我们便动身去北海。”钦原见到二人回来,交代了出发时间,便回屋了,识趣地把时间留给这一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