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泉真的是料理达人,并不夸张),于是就形成了这样的习惯。
在星见先进去淋浴的时候,岩泉盯着窗外某一点,忽然说:“那个,是星见他们家之前的房子吧。”
“嗯?”及川走过来,一同望向那个小小的点,“是吧。我也不太确定。”
“你今天不要乱说话。”
“可是,难道小岩你不想知道吗?”
岩泉沉默了。
今天是及川请客,因为他失误最多,这也是三人小团体的不成文规矩。看着二传手一脸肉痛地掏出钱包,另外两个人不约而同露出笑,笑容里充满了对他的嘲讽。及川愤怒地将钱包拍在桌子上:“到底是谁在请客啊!放尊重一点啊!”然后成功被老板训斥了。
他蔫蔫地坐在座位上,双眼灰暗,低下的头上,像有乌云伴闪电,可能还会有场暴雨。星见瞳有点不忍心,清清嗓子后说:“感谢及川大人请我吃饭。”然后她推推岩泉,岩泉觉得自己懂了,站起来代表全体去点单。
她明明是叫他也安抚一下及川啊!星见瞳有点抓狂,有时候发小之间脑电波就是对不上,跟及川也是。及川听了那句话,总算好点,哼哼着:“现在知道及川大人的好了吧?”
“是是是。及川大人最好了。”星见瞳敷衍他,果然是一夸就翘尾巴,她开始有点后悔几分钟前自己的心善了。
另一边,岩泉熟练地报着菜名:“一碗海鲜乌冬面,一份加大份炸猪排蛋包饭,一份加大份鳗鱼鹅肝双拼。”然后他想了想,又加了一个天妇罗。“哦,对了,乌冬面里面不要加葱花。”岩泉补充道。
他返回座位时恰好听到及川在鬼叫:“什么!白鸟泽去和你们打练习赛了!为什么都不跟我说!”
“哎呀,我忘了。”星见瞳笑眯眯地回答,及川急了:“这个怎么能忘啊!小星,我太伤心了,你根本不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吧!”
“你小声点啊!”岩泉狠狠给他一巴掌,一声脆响后及川乖乖压下音量,并引来半个店里人的注目礼。星见瞳偷笑着,见怪不怪这一幕了。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主要是及川在追问牛岛的事然后又被岩泉制裁),菜上来了,三个人一起说了声“我开动了”便开始风卷残云。高中生,运动量又大,胃和无底洞相差不多。星见瞳吮着碗里面条,发现里面一如既往去掉了葱花。不管是哪个人去点单,他们总会记得彼此的喜好与忌口。
吃饭途中,星见瞳意识到两个人都在看自己,透过袅袅上升的白色蒸汽,顶灯打下暖光,黑色与棕色的眸子同样的模糊不清,却并非有着同样的意味。黑中隐藏忧虑,棕中却映出无情的好奇。她知道他们一直想问。只是,岩泉选择退后一步,及川则要不依不饶。心跳加快了,那不只是因为体温上升,那个问句——
她狠狠咬下一口面条。“唔!”星见瞳赶紧咽下去,吐出舌头呼气。对面岩泉和及川立刻如临大敌:“没事吧!”
“呼,不、不小心,咬到舌头了。”星见瞳强忍泪水,接过岩泉递来的水,灌下去。但现在,她还做不到诚实回答。
至少,在她能面对真相之前。
因为这个小插曲,最后他们也没提到那个话题。作为某种补偿,及川换了个问题:“小星,你为什么要退出排球社?别跟我说你不喜欢了,今天下午我都没你开心。”
“我要学习。”星见瞳给了个无懈可击的理由。看他们两个一脸不信,她只得再解释多点:“我知道我学习成绩很好——”及川一副有点不爽又不得不承认的神情,“但如果我想上最好的大学,就要投入更多的精力,这样的话排球就会没法顾及。而且,你们也知道的,我没打算打职业。现在放弃是最好的选择。”
这些话主要是解释给及川听的。虽然对于排球都是一等一的热爱,但显然这家伙有着更不一样的一种执着和狂热。星见瞳有些不安地看向对方。她知道自己退出对于及川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说严重点甚至可以认为是某种背叛,毕竟他们三个在排球上从同一个起点出发,她却要中途先掉队了。
岩泉先耸耸肩:“这个选择倒挺像你会做的。你想要去哪个大学?东大?”
“嗯。”
“那确实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他给出自己的结论,星见瞳知道他是接受了,就看及川怎么回答。
及川没讲话,只是低头踢地上的石子,嘴唇抿着。不怕他大吵大闹,就怕他什么也不说,那也太不正常了。星见瞳有点慌张,正打算再说几句,却听到他说:“好吧。”
这陈述的语气实在让人有些难以判断。星见瞳小心翼翼地说:“你不生气?”
“怎么可能啊!”及川气呼呼地大声嚷道,这让另外两个人都放心了,“明明之前约好至少要打到我们七十岁吧!你这家伙,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好啦,我也没有完全不打了,今天下午不是还在和你练习吗。”星见瞳熟练安抚一条龙,及川不闹别扭了,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