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弗朗明哥笑话她怎么连杯酒都躲不过,长生种总算有了些反应,定在原地偏头看向他,疑惑地问道。
“为什么要生气呢?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
心思被拆穿的多弗朗明哥恼羞成怒起来,拖着祂的手将祂甩在沙发上。
长生种的目光落在自己被他紧握住的腕部,没有挣脱开桎梏。没被毛巾擦拭干净的红酒沾湿了祂打底的白衬衫,还处于发育阶段的纤细身体若隐若现。
祂局促地窝在沙发里,和霸占祂上方空间的多弗朗明哥对视着,突然伸手沿着他的下颌向脸颊拂过。
多弗朗明哥似乎很久没被祂这样轻柔地触碰过了,久违的微凉感让他走到喉咙的话又原路返回,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总打扮得花里胡哨的男人打量着她被随意顺到脑后就英气逼人的短发,又低头看看自己显得没什么品味的大项链和沙滩裤,咂舌一声后笑了出来。
“呋呋呋呋呋,别血口喷人啊。我只是想看看你别的表情,可没说过让她做到那种地步。”
长生种垂眸看着手指上沾到的血,这正来自与那个被人当作工具还不自知的可怜女人。祂把血迹蹭到多弗朗明哥的羽毛外套上,慢慢抬眼说道。
“没必要和我浪费唇舌,她是你的人,我没有责问的权力。”
气氛陡然冷寂下去,多弗朗明哥将祂堵在沙发里,一只手撑着靠背上,曲腿抵住沙发边缘,舒展开的男性身体如猎豹般暗藏爆发力,蓬松的羽毛大衣将他本就健硕精壮的身材衬托得更具压迫感和威胁感。
此刻他缓缓俯下身子,一点点拉近和祂的距离,隔着泳镜模样的红框墨镜盯着她冷淡的脸,不肯放过长生种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外表仍是少女模样的长生种眼神清冷,像看着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和多弗朗明哥对视。
每当这种时候,多弗朗明哥都会在心里咒骂对方总是这样看着自己,那种因为看穿了一切所以毫不在意的眼神最让他窝火。
自讨无趣。多弗朗明哥骂骂咧咧地站起来,让人把冲撞了狄妮的那个女人收拾了,在屋子里发起火来。
你不在意的是她吗?恐怕是我吧。
这种酸不溜丢的话多弗朗明哥可说不出口,两个人之间一点小小的误会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几次都难以收场。
狄妮共享给他的【狂欢】正在激化他的情绪,于是争吵便升级到近乎对峙的程度。多弗朗明哥几次抬手发动线线果实的能力,都被狄妮躲了过去,干脆不再理她,自顾自地摔打起屋里的东西。
从《镣铐与酒》的女公爵角色中脱身的狄妮冷漠迟钝到近乎可怕,她并没觉得自己这句话戳到了多弗朗明哥的肺管子,甚至还在坐着思考他为什么又在发火,但她在外奔波了一天,身下的沙发又柔软得引人犯罪。
于是狄妮抬起手遮住眼睛,也不管身上还湿漉漉的,多弗朗明哥阴阳怪气的说话声在她这里效果好过市面上一切安眠药,她侧躺着进入梦乡。
“把谁都当作无所谓,真够平等的,不愧是悲悯的‘古老种族’。”
“呋呋呋,你们这种东西真的有情绪吗?无血无泪的怪物。”
多弗朗明哥吵着吵着发现根本没人理自己,这才察觉到让他发火的那个人已经睡着了。
蜷缩进沙发里的人还湿着头发,对她来说有些过于宽大的黑西装搭在扶手上。少女的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却已是个明丽俏媚的美人,她像一只窝在阳光里打盹的布偶猫,恬静得让人只是看着都会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安宁。
渐渐靠近的黑影帮她挡住了刺眼的光源,少女在睡梦中把手从眼睛上撤到胸前,继续熟睡着。
对着这样美好的画面,房间里唯一的观赏者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温柔体贴。
“真想挖出你的心,看看和人类的有什么区别。”
气势汹汹的责问没有吵醒她,低声的呢喃倒是让她皱起眉头,少女毫无征兆地睁开眼,和正在解开她衬衫的多弗朗明哥撞了个正着。
她被红酒洇透的衬衣四敞大开,向俯身下来的男人袒露出柔软的腹部和从未展露给别人的弱点。
长生种的眼眶一瞬间红起来,用力拨开这双青筋虬结的手,嘴唇张张合合想说什么,又因为想说的可能太多了,什么也没说出来。最终祂扯过手边的湿毛巾砸在多弗朗明哥的脸上,趁着他被摊在脸上的毛巾挡住视线,改变了自己存在于空间内的坐标,逃回了酒神剧团的驻扎点罗尔吉翁。
一连五个半月,长生种再也没有理会过多弗朗明哥的消息,连他特地送来的专用电话虫也不接。其他干部们打过来好言相劝,又被祂态度冷硬地搪塞过去。
多弗朗明哥一听到她的事就拉下脸开始敷衍,逃避着与她相关的一切话题。一边时不时派人打探罗尔吉翁的消息,一边又努力装出不在意,连迪亚曼蒂都看不明白他在闹什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