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店员小哥,“你好,我的栗子蛋糕做好了吗?”
小哥抬了抬手,道:“稍等,我去看看!”
“好”
白加新还在那动之以情,“拜托拜托,我馋他家的芋泥吐司好久了,你再多等几分钟,就几分钟。那可是半价啊!老规矩,我帮你做一个星期值日”
“少来!”顾来换只手拿手机,一边打手势,示意店员把剩下的芋泥吐司全部打包。天知地知,她不说,谁知道这是不是打折面包。
什么叫阳奉阴违,这就是了。
面包装入袋中,方才那位小哥也捧着刚出炉的栗子蛋糕走了出来,装盒打包。顾来扫码付了钱,拎着蛋糕推开作坊厚重的木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顾准看着,她侧影很快从窗棱上划过,转过弯角,消失不见了。
他的表情跟着空了。
按压下心头飘过的失望,走出了门去,街角立着道影子。
不知怎的,心口竟刺痛了一下。
顾来拎着蛋糕,站在一盏白惨惨的路灯之下,远远望着这边。灯光照见她素白的脸上表情空空荡荡,晚风吹过,宽大单薄的风衣迭迭,越发显得孤独寂寥。
看到他出来了,可那眼神却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空空的,转身走上了斑马线。
顾准跑起来,紧追上去。
到了马路对面,才终于赶上了她。
他胸膛沉沉起伏,嘴里呼出淡白的寒气,头发被深夜里张牙舞爪的刺骨朔风抓乱。他脚步慢下来,一只手接走她手里的蛋糕,另只手卸下她肩头的书包,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顾来看他。
他扭过头欣赏路边的街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只依着她走路的速度,默默跟在她身边,薄唇轻抿,眼睛清澈似有水纹波动。
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港式炸鸡店,客人还是不多。顾来径直走到窗前的一个位置,就这样坐了下来;一边给手机充上电,一边扫码点餐。
顾准把蛋糕放在桌上,书包挂在椅子后面,拉开顾来旁边那张椅子坐下,他的目光落在认真点餐的顾来身上。
她像个白玉的雕塑,无情无绪,也不说话。头顶的灯光照在她脸上,眉骨和鼻梁在虚弱的光线里愈发脆弱,仿佛一片薄薄的玻璃,碰一下,就碎了。
顾准看见她眼下淡淡的青黑。
顾来工作了一天,又固执的为着一个栗子蛋糕跑了半座城,真的有些累了。点了份全家桶的套餐,等餐的间隙,默不作声地把脸埋在手臂上,就这样睡着了。
是她的错觉么?有一声幽幽的叹气,若有似无地飘进她耳朵里……
仿佛睡了好久,像是高中时那宝贵的课间十分钟,明明只是十分钟,却仿佛做了个一辈子的梦,却忘记了梦的内容。猝然惊醒,还没上课。
这便是顾来现下的心境了。
懒懒地动了动,眼皮还是又重又烫的,鼻了里闻到的全是熟悉的男性气息,才发现身上盖着顾准的大衣,而顾准就坐在她旁边。
很放松地坐着,微仰着脸望着城市高远的夜空,仿佛若有所思。
她有些恍惚,只是怔怔地看他,看着他长长的睫毛,看着他安静的侧脸。他鼻梁很高,额前漆黑的头发凌乱的散落下来,有了视线的遮挡,衬得那双黑眼睛越发深沉,却不像平日里那么冷淡……
她还在看,顾准已低着头看了过来。乌沉沉的黑眼睛,目光很安静,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热度,“睡醒啦?”
他这个沉沉的声音十分好听,带着天使般华丽的温柔。顾来原本就睡的迷迷糊糊,现在更是被灌的五迷三道,脑子里像炖了一锅黏糊糊的浆糊,就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他笑了一声。
顾来揉揉眼睛从椅子上坐起来,将外套随意折了两折,放在桌上。刚醒的缘故,一脸的迷茫,“我炸鸡呢?”
“我去拿”
他起身去了柜台的方向。
顾来跟着起来,去洗手间用冷水认真洗了把脸,又略略搽了点保湿乳液,出来的时候顾准正好端了炸鸡回到座位上。
顾来口干舌燥,拿起可乐吸了满满一口,咕咚咽下,嘴角漏出一滴就自己摸摸嘴擦干净,反正在他面前,从来没有想过形象两个字。
这才有空抬起头,“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顾来点点头,没再多言。从纸盒里抓一根薯条,蘸了蘸番茄酱,塞到嘴里。
顾准看出她是饿坏了,顺手把鸡腿汉堡拆开了,递给她。
她大大地咬下一口,小仓鼠似的嚼着。
“想吃蛋糕了!”顾来懒懒地趴在木桌子上,伸长手臂,探向长桌上那只包装精美的栗子蛋糕,手指戳到透明的蛋糕盒。
顾准一手拿着汉堡,另只手勾住蛋糕绳,拎到她面前。
她小心翼翼拆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