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实在在成为新生报到当天最抢眼的女孩子。
蒋肃给出的评价是: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
然而,让普罗大众惊掉下巴的是,堂堂省级高考状元,竟然挂了所有人都不会挂,且是开卷考试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不说建工学院,就连隔着大半个校园的医学院,都对这位神童的名字如雷贯耳。
顾来欲哭无泪。她也想不明白,全年级六个班,上百号的学生,为什么就她一个人挂?更悲苦的是,还要跟一群大一大二的学弟学妹挤在一个教室里补考,老脸都没了。
“是,让师兄跟着操心,真的很不好意思”
顾来本来想说的是,您贵人事忙,实在没必要为区区马哲而舔着脸去找老师套题……她现在的思想已经被白加新带歪了,你要是再这么关心下去,接下来的两个学期就别想好好相处了。
她沉了口气,转开话题,“你呢?师兄这是要去哪里?”
“教资”
顾来恍然,看来这位师兄是真打算在给人传道受业解惑这个领域发光发热了。她握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笑容灿烂,“出去是蒋同学,回来就是蒋老师了。师兄,我看好你哦”
蒋肃愣了愣,阳光照见他脸瞬间的红润。
空气寒冷照旧,青年站在小区的门廊下翘首以望,看见一个穿着宽大羽绒服,背着巨大背包的物体缓慢朝这边挪动,目露困惑,“……顾小姐?”
“是”顾来摘下口罩。
青年眼神怔了怔,笑道:“顾小姐,裴先生的房子是2204号,我带您过去”
青年热情引路,显然裴邵南事先交代过他。腼腆地笑了笑,“哦,忘了说,我叫小甲”
“物业?”
“不是,我是裴律师的助理”
小甲从物业那帮顾来要来了建筑图纸,包括水电图和结构图。并告诉她,这间房子的前主人是京城经济司的正级干部,家底殷实,后来在阿斯维加斯赌场栽了跟头被遣送回国,工作丢了不算,房子车子也被银行拿出来拍卖。
顾来认真听完,一面打量这间房子,上下两层的复式公寓。虽然家具已经被搬光,只留下一个空壳子,但仍可以看出这家主人应是何等的风光,而今物是人非,绚丽夺目的地毯上,依稀可见三个钢琴脚印。
顾来把背包放在地毯上,拿出设备架好。
小甲帮忙支三脚架,随口搭讪:“顾小姐在哪高就?”
“大三”
小甲脸色明显一变,大概没想到他家裴律师花大价钱买来的房子,竟让一个大学生染指了。
顾来不理,调整好仪器,展开建筑图纸,三色笔和卷尺拿在手上,开始投入工作。
顾来的装备只有纸笔,笔记本和一台还比较拿得出手的摄像机,这就是她全部吃饭的家伙。那些搞专业建筑人所必备的装置,像绘图仪、感应器、显示屏之类的,通通没有。其实勒紧裤腰带,咬咬牙……她也买不起。
拍照、测量、记录,一切都在无声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小甲迫切地希望自己可以帮上忙,哪怕是拿笔递水这样的小忙,可顾来一工作,就很快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隔离尘世,只当小甲是空气。
整整一上午,小甲看着顾来楼上楼下,屋里屋外的跑,一个眼神也没有给过他,不免有些沮丧无聊。又觉得这个女生干起活来,跟他家上司还挺像:很温和,很善意,很谦逊,有一种自然的矜持和保留。在工作中却是寡言少语,不含一丝杂念的眼眸深处,同样隐藏着一种近乎教徒的虔诚和深情。
简称:工作狂。
午餐定了外卖盒饭,两人坐在地毯上很快吃完。
休息的间隙,顾来真切地道:“小甲,如果你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去忙你自己的。裴先生把钥匙给我了,我离开时会把门窗关好,你不用留在这里陪我”
“可这就是裴律留给我的工作,杂工”
“你不是律师?”
“助理律师”
“没案子?”
小甲笑了笑,“机关不接受助理律师单独立案,只协助律师处理一些辅助性工作。两个月前裴律的外婆被确诊了肿瘤,虽然还在早期阶段,也做了手术以及化疗,但肿瘤毕竟是肿瘤,随时复发,随时要命,考虑到老人家的身体状况,这几个月裴律就没再接新案子,等二审开庭的时间里,都留在医院照看外婆”
“是这样”
“嗯”
顾来又问:“那他现在还在京城?”
小甲答:“在啊,甲方的项目出了些问题,被公司招回去了”
顾来点点头,抬头又看了看头顶那个五光十色的吊灯,从一进门就看到了。它十分漂亮,却和周围环境很不相符,跟裴邵南所要求的自然主义更是背道而驰。
需要拆掉。
小甲憋了一个上午,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上了:“裴律才华横溢,是司法圈的传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