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
时玉不紧不慢道:“徐顷是徐家幼子,自小被骄纵宠溺,甚少有不如意的时候。他风评不佳,真假掺半,虽不能说是无恶不作,但也绝非良善之辈。他如今对你有些误会,而且这种误会大概是解释不清的,我不能确保他不会对你做什么,所以你还是避着他些吧。”
“这是因我生出的无妄之灾,他在时你可以不去做工,我不会罚你月钱。”
“谢东家。”
时玉说完这一段,便习惯地保持缄默。房间里顿时安静,只剩下研墨的声音。阿澈和时桦大眼瞪小眼,在这诡异寂静的笼罩下,谁也不好意思弄出声响。
“专心写字。”最终还是时玉自己打破僵局,提醒时晔。
“是。”
阿澈趁这个机会搭话,“那徐少爷要是天天来,我也不能天天不做工吧。”
时玉也不看他,“无妨,楼上也需要人打理,这么多间房总不能无人打扫。”
她想了想,“不过你今日跟他说什么了?他怎么就突然安静了。”
阿澈一副老实模样,如实回答:“我只是说东家喜静。”
时玉略加思索,抬眸认真道:“这只能挟制他一时罢了,你莫要以为抓了他的弱点,就放松了警惕。”
他面上微微讶异,“东家为何这么说,我看徐少爷对您还是……”
“暂时的罢了。”时玉打断他,也并没有多解释。
阿澈总是不自觉地看她,又觉得自己冒犯。怕飘忽的视线被她抓住,只能去盯着时晔写字。
一个人盯着还不够,又多了一个,时晔压力更大了,每一个字都写得歪歪斜斜。
……
翌日初一,是茶楼给熟悉人家送茶包的日子,阿澈说自己昨日偷了懒,今日便主动揽了这活。
他前脚刚出门,后脚时玉就带着时晔去见夫子。他们各自顺着宋英江往下,深入宋英巷。
路过桥头的风车,纯色的衣摆随风扬起,恬静的女人牵着活泼的孩子,穿过嬉闹的孩群。
年轻的男人掂着茶包踏过青石路,入目是包子铺、馄饨摊、阳春面馆……耳边是骆绎不绝的叫卖声。
挑着扁担的鱼贩稳稳朝前走,抬着头左右张望,眼尖地瞧见了徐徐过路的母子二人,正好开了嗓,“时玉娘子!时玉娘子!”
时晔率先回头,兴奋地招手,“鲫鱼伯伯!”
鱼贩加快了脚步靠近,又怕自己一身鱼腥惊扰了贵人,便在几尺之外停了下来。他微微倾斜着木桶,让她方便看清楚桶内鲜活的鱼,“时玉娘子,一早上新鲜的鱼虾,煮汤绝对鲜,您看要不要……”
时玉低头看了一眼时晔,小娃娃用力地点点头,“我要吃桑花姑姑亲手做的大虾!”
“那就劳烦。”
“好嘞!”
鱼贩又挑起扁担往春风茶楼的方向去,哼着小曲,因今天买卖开了个好头而心情畅快。
时玉继续带着时晔朝前走,遇上各位商贩打招呼,许多熟人问闲话,她都是弯腰点头致意。大家都习惯了她如此,也并不耽搁她的时间。
……
阿澈拎着茶包在小巷里穿梭,以他的脚程,将茶包送完最多不过一个时辰。但他并不着急,一边感概此地变化之大,毕竟十年前这里一眼可以望到头;一边将路过之处一一记下,悄悄将宋英巷整个格局记在心里。
在这样一个繁杂的地方,藏一个人很容易,何况那人本就是擅长隐匿之人。
真想找一个人,显然需要一点运气。
徐顷的运气就很好。
来者不善的徐少爷把着木棍,身后带了一群小厮,与孤身一人的阿澈打了个照面。
“徐少爷。”阿澈轻笑,些许头疼。
徐顷笑得张狂,步步紧逼,看着十分危险。
“不是喜欢装吗?在时玉面前装得清白柔弱,现在怎么不装了?”
阿澈心里嘲讽,但面上配合着他连连后退。
小巷里原本还有零星几个人,见这阵仗,赶紧跑了。
“徐少爷想做什么?”
“你猜啊!”
徐顷满脸得意,把木棍往后一扔,从腰间取出一把小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种破烂腌臜货,不就是想攀高枝吗?想勾引我家时玉从此吃喝不愁?少做梦了,我家时玉可不是能被色相迷惑的人!”
阿澈冷哼一声,心想这位少爷出身好,样貌也不差,想必遇上过不少人想攀他高枝,从而导致了他以己度人。
“徐少爷都说了,东家是心智坚定的人,您又在担心什么?”
徐顷轻蔑地看他,“你们这种贱骨头,谁知道会不会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从前流连妓坊,那些见不得人的风月手段,他也是略知一二。
阿澈的余光扫过左右,心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