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放下心来继续向前面那棵树走去。谁料,当她意识到自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时已为时尚晚,整个人向着地上栽去。
她心中暗叫不好,本以为会和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却没曾想,预感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倒是身下出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给自己垫了垫。
苏百凝撑着爬起来,揉揉磕到的膝盖,然后定睛朝那软软的东西看去。
正所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垫在她身下的分明是一个躺着的人!
下一秒,苏百凝的尖叫声穿透了整片森林。
在山下等了许久的小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蹲坐在马车边,不以为意地掏掏耳朵,“不听小二言,吃亏在眼前。”
随她一起上山的小厮终是随着这道尖叫声醒了过来。
可他刚一睁眼就又对上了那片鬼火,两眼一翻,差点又要昏过去。但出于忠心,眼一闭,心一横,咬着牙跌跌撞撞地向苏百凝跑去。
“小姐,您没事吧?”
苏百凝哆哆嗦嗦地指着地上道:“人……有个人……”
闻言,小厮壮起胆子上前查看。
你别说,这两人能凑到一起也真是神了,一个只怕人,一个只怕鬼。
小厮伸出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
“还、还活着吗?”
苏百凝担心这人是刚被自己压死的,又或许他早就死了,但倒在一具尸体上也够她吐好几天的。
“小姐,活着呢。”
“可还有其他异常,为何被我砸了一下却还不见清醒?”
小厮继续观察,“估计是从山上摔下来的吧,他腿上、手臂上貌似有血,皮肤似是有脱水之状,怕不是在这山林里已经昏睡了数日,若是再不进行医治,恐怕会交代在这里。”
苏百凝犹豫了一下,起身走近了些。
虽与这人不曾相识,但不管怎么说,刚刚他也算是给自己垫了一下,而且他本就带伤,若是再给他压出什么毛病来那可真是罪过。
苏百凝做不到见死不救,她垂眸想了片刻,“去叫那小二上来,把他带回去。”
“啊?!小姐,您确定?这人可能活不过……”
“让你去就快去。”
*
两日后,苏家。
一大清早,苏百凝还没睡醒,就听见玉竹在门外唤她,嘴里还慌慌张张地说着什么。
这场景,似曾相识。
上次这般,便是她初初穿越来那日,掰着指头算算,她已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五日有余。
她努力放大声音好让门外的人听见,“进来。”
紧接着,玉竹就推开门慌里慌张地跑过来,伏在她床边道:“小姐,小姐!您快去瞧瞧吧,昨儿咱们从九溪村带回来的那人醒了!”
闻言,苏百凝瞬间翻身坐起,蹬上鞋子就往外跑。
“哎哎,小姐,穿上外衣!”
昨天她将那人带回来的时候可把苏家上下吓了一跳。男人面容已被鲜血糊住,浑身是伤,最重的一处已伤及骨头。
苏百凝叫了医官,又差人帮他把脏兮兮的衣服换下,但顾忌男女有别,她未在房间久留,只知那人一直未曾醒过。
待她跑到隔壁厢房时,房门外站了好几个人,冬青和那小厮见她来了忙将厢房的门敞开。
苏百凝走进去,见那男人正呆呆地坐在床上。
一身纯白色里衣,墨色长发散落在侧,剑眉星目,面部线条干净利落,高挺的鼻梁侧面有一点小痣,朱唇紧抿,抬眸看向她时,苏百凝能清楚地看见他又浓又密的睫毛……
好帅……
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
“公子可清醒了?”
男人望向他,黑漆漆的眸子在她身上停顿了几秒,似是在权衡她是否可以相信。
“公子莫怕,我不是坏人。昨儿凌晨我在九溪村山头发现了你,见你一身伤病倒在野外,实在是不忍坐视不理,便自作主张将你带回府上疗伤。”
她说着,伸手指指他已经包扎好的伤腿,似是在证实自己的话。
不过,她还是没好意思将他为自己当了回人肉垫子的事儿说出来。
男人安安静静地听她说完,默了几秒,哑声道:“多谢姑娘搭救。”
苏百凝的小心脏突突跳了两下,这人长相俊美不说,就连声音怎的也这般动听。
“公子既已清醒,不妨告诉我身份与住所,我好派人送你回家去。”
男人不作声,默了足有一分钟后才启唇道:“我无父无母,只我孤苦伶仃一人,何谈身份与住所。”
天啊,这人也太惨了吧,苏百凝差点因为这一句话就哭出来。
或许,她是想到了过去的自己。
看来他是个可怜人,倒不如将他留在铺子里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