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守宁按捺下内心的念头,点头应了一声: “对。” “你看这像不像做的一个局?”世子勾唇冷笑,将手指捏得‘咯咯’作响: “事情可一不可再,数次有你表姐在场的时候,我就开始中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事情与你表姐是有关的。” 尤其是在当日蛇妖现世之后,仿佛明目张胆的告诉众人:苏妙真有问题。 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普通人都会觉得有诡异,柳并舟还在现场,苏妙真的邪异自然难逃他的眼睛。 这就无异于妖邪明摆着告诉柳并舟:我附身在你外孙女身上,你快来杀我。 “你也说了,那是妖王。”当年的九尾狐王可非同一般的妖怪,它有天妖一族的血脉,擅长蛊惑人心,隐匿逃命,最是狡诈残忍。 太祖得上天传授秘术,身边又有道、儒、武及辩机一族人之助都未能彻底铲除它,更别提几百年后,仅凭一儒、一狗就能要了它命。 哪怕这只是一道残影,也没有这样简单就死的道理。 “所以我认为这只是一个局,让人以为这狐妖必死的局。” 只是陆执在这妖狐局中成为了一个‘信号鼓’——妖狐来了他发疯,妖狐‘死’了他清醒。 想到这里,陆执又开始烦闷。 如今他名声可算彻底毁了,不再是以往那个名满神都的天之骄子。 “我中邪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叹了口气,认命的问了一声。 “你赞扬了我表姐。” 姚守宁轻声的回答。 她说得简单,但陆执却可以想像得到当时的情景。 他死而复生,本来就是一件十分惊悚的事,接着又突然表白苏妙真,最绝的是他娘又让人牵来了黄飞虎,恐怕打的是想要‘以咒制咒’的主意。 他开始心疼自己。 “世子,算了吧。”姚守宁安慰他: “想开一点。” “我怎么想得开?”他叹气: “这妖蛊还埋在我身体里。” “妖王做了今日这样一个局,说不定短时间内不会再搞你……”姚守宁总觉得自己安慰他这句话时,都没什么底气。 陆执果然也不相信: “妖族要谋大计,总会再行动的,妖蛊不除,我迟早会再疯的。” 他疯了又疯。拜今日葬礼所赐,来的可都是神都名门,这种事情可兜不住,总会传扬出去。 “……”姚守宁说不出话来,陆执躺在棺材里: “让我‘死’了,是最好的主意。”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我娘打得这么狠,我要让她没有儿子!” “……” 姚守宁劝他不出来,只好由他躺在棺材里。 接着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告诉给他听,包括当日镇魔司程辅云上门问话,以及陈太微可能拿针刺自己一事,同时还和他说自己的猜测: “我怀疑这个人可能与妖王有勾结,因为他实力很强,应该能发现我表姐身上的妖气,但他却似是并没有出声。” 陆执并没有在意她后面的话,事实上陈太微此人来历不明,却能凭借一身道术深得神启帝信任,这些年来不顾国家社稷,一心一意想要修道成仙,已经令长公主对他极其不满,曾扬言:迟早要清君侧。 这样一个人,就是与妖族有勾结,陆执也觉得不那么稀奇。 可是他听到陈太微拿针刺她,他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这老贼是不是偷你的东西了?” “偷我东西?”姚守宁没料到陆执会这样说,不由怔了一怔。 “对。”陆执想要点头,但躺在棺材里与她说话始终不大方便,说起正事,他顿时不再像先前一样的孩子气,而是坐起了身来,面色凝重道: “你也清楚你的身份。” 他理了理缠在身上的头发,正色道: “辩机一族浑身都是宝,你的血脉尚未完全觉醒的时候,可以镇压我身上的妖蛊,你的‘气息’可以影响很多东西。” 姚守宁被他说得有些发慌,搓了搓自己掌心: “可是当时我没有看到伤口。” 陆执还在理自己的头发。 他的头发又长又黑,有几缕在先前躺下时缠到了腰带后侧的玉扣上,此时他不大方便取,不由唤了一声: “姚二帮帮我的忙。” 姚守宁连忙踮起脚尖要去帮他解,但棺材颇深,他又坐在里面,头发勾在腰间,她只好以胸口压在沿边,两只脚腾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