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端进了房里。
“大人家中也是世代为官,怎不知随机应变?”枳风浅笑,又顺手拿上折扇,扇了一扇。
“姑娘既感着风寒,怎么扇扇子?”
“嗨呀,习惯而已。那便不扇了。只是手里没些什么东西,总觉得空空的。”
“姑娘。这是小公子的夜行衣,给您放这了。”掌柜的又敲门进来。
“大人,您在衣服外面套上这夜行衣,待会混进去再脱下来。”
“好。”
“大人回去细细的查一些可能很明显的人来人往,却不易惹人发觉之处。想必府衙的犄角旮旯都被云林带人翻遍了,还未找到。”
“好。”
外面传来衙役大声的喊叫:“小二结账!”
“深更半夜,真是吵嚷!”枳风摇了摇头,单拳撑着脑袋欲闭目小憩一会。
贺仪不敢有甚动作,只好在一旁等着,瞧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这场雨过后,便是难忍的暑热了。忽地从远处飞来一只信鸽,恰好落在窗沿上。
枳风还在闭目:“大人,可是有鸽子飞来?”
“是。”
“那我们便过去罢。”枳风起身,在脸上蒙了一层黑布,又扔给了贺仪一块。
两人是打伞走着去的,雨声掩盖了两人的声息。走到府衙一处僻静的墙边,枳风便将贺仪的右臂搭在自己肩上,自己则扣住贺仪的腰,“大人抓紧了!”
一跃便进了府衙。
下方几人正是前来换人的湛星等人。
枳风暗道不好,着了风寒脑子怎得糊涂了,换人单凭“贺仪”自己自然是出不来的,这下尴尬极了,只盼几人认不出自己易容,当即换了种声音行礼:“既然人已带到,那属下就回去复命了。”
“师父别装了,你带着扇子呢。”湛星用那张彪形大汉的脸翻了个白眼,虽是无甚表情,却颇为好笑。
“你们先带贺大人回去罢,我就先回客栈了。”枳风此刻只想一头撞进墙里,这不孝徒弟!
墙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声响,是先前的两个衙役在抱怨:“深更半夜的大人都睡了,咱这些哥几个还要秘密的查什么逃犯。季大人的夫人若被劫哪里会将人藏在这绪州城里?”
“光找季夫人还好,麻烦的还是谢十灯,他好好的放着清霜的掌门弟子不当,勾结什么魔教,人家山海好好的收留他们,他倒好引狼入室,魔教直接打上北海阁,怎得又来杀我们太守?”
“嗐,偏这人功夫还很高,我呸呢,什么清霜夜雨谢十灯,就他也配同第五少侠相提并论?不过啊,山海听说最近常去流明寺闹事,也不见得好到哪去......”
便是雨声也掩不住这两人的声音,枳风只觉心头一痛,吐了口血出来,回首茫茫的看着几人:“谁勾结魔教?打上北海阁?罢了,你们先将贺大人送回去,我便先走了。”
“师父。”
枳风墙外无人便直接跃了出去,也没有打伞,由着雨从头顶留到脚底。
两个贺仪换了外袍,任风起便道:“我将贺大人送回去,你们回去看着她罢。横竖他们看的是贺大人,不是你们。”
“那就交给你了。”湛星扯住千秋的领子跃了出去,剩下两人也忙跟上。
任风起给贺仪撑着伞,自己全身却淋的没一处干的。
“少侠,你不去看看吗?”
“无妨的,有我没我都一样。”任风起大咧咧的笑道,鼻尖和眼眶却有些泛红,所幸夜色之下,什么都看不见。
“如此......”
守卫的衙役见贺仪回来,果真没怎么注意有人少了。只悄悄问了句任风起:“同去的那三位兄弟呢?”
任风起掏出一吊铜板:“他们啊,偷懒耍滑去了,大人倒也宽宥,这是他们仨给咱们几个请的酒钱,等轮值结束咱们去吃顿好的。”
“哈哈哈哈哈,他们几个啊,嘿呀,还知道兄弟们在这站的辛苦,再有下次,不每人请我们一坛,咱们就不依他们。”那人倒是爽朗。
又有个衙役凑过来叹气:“这大人果然就是拿金子养大的主,这大雨天谁愿出来,他倒是有兴致,大半夜的说要什么“闻雨问花”,真真是个读书人。”
任风起拍到那人的背,半分不见得拘礼:“那还用的着你说,咱么这位大人可是当朝的状元,咱么这些粗人哪通这个,还不如来坛好酒喝的痛快。”
又有几个衙役凑了上来:“你这一说酒,我酒虫都上来了。”
“哥哥们啊,咱们这些当值又不能喝酒,还不如等着天明下值,找处好的酒楼聚上一聚。”任风起打趣道。
“到底是刺史大人手底下的人,就是知道事儿!行,所幸天快明了,到了辰时,咱几个喝酒去!”
“那兄弟们见者有份啊哈哈哈哈。”
“喝酒咱不就图个热闹嘛!”
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