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饼往前一送，苏柔止还是接下了，“多谢……”
“小臣李瑜，公主叫我小瑜便好，太子也是这般叫我的。”
若是他没提北国太子就罢了，提了他，苏柔止是千不愿，万不愿，不想喊他小瑜的，“多谢李将军。”
李瑜很受用的应了一声，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单纯无邪的小公主，这公主如此傲气，只怕根本没把他家太子放眼里，太子前路不好走啊。
待李瑜退下后，息雨开始分析当下形式，息雪盘腿坐着，一只手撑着脸，听的仔细。
“自我们与他们交接开始多次试探，他抓公主的缰绳，只怕也是为了引我们的人动手，虎贲军握武器的姿势与普通将士不同，排队列阵也是特殊，他们肯定察觉到了。北国太子不得宠，若不是碍于太子这层身份，万不能迎娶南国公主，日后势必会有权位相争的那一天，这虎贲军是我们的最大筹码。”
苏柔止点点头，“看在虎贲军的面子上，想他北国太子也会礼待我们几分的。”
息雪得意道，“有没有虎贲军他都会礼待公主的，谁让我们的小公主美丽又善良呢。”
她这般会说话，惹得苏柔止笑弯了腰，作势在她的小脑袋瓜上轻轻敲了一下。
息雨怅然道，“北国王室复杂，这太子为人如何？实力如何？我们只晓得并不齐全。”
“姐姐的意思是？”
息雨淡然一笑，“今日他有意试探我们，我们也应礼尚往来。”
苏柔止正想问如何试探时，“嗯！”息雪恶狠狠地一瞪。
苏柔止与息雨齐齐转头，原来是绿芜不合时宜的走来了。
她恭恭敬敬行了一番大礼，全然没了刚才的神气。
“公主，方才是奴婢一时失了分寸。”
苏柔止不欲与她纠缠，淡淡回道，“你起身吧，无妨的。”
绿芜依旧跪在地上，没有动静，息雪看不过去了，“我们公主都说无妨了，你是听不到么，难不成还要我家公主亲自扶你起身啊？”
苏柔止见息雪咄咄逼人的可爱模样，抿嘴一笑，然后摆手示意，“你起身吧，若是无事的话，你便退下罢。”
绿芜心底暗暗松下一口气，起身又行了一个大礼，希望南国公主真的没放在心上吧，刚才李将军给她说南国公主看着单纯可爱，其实是个会折磨人、睚眦必报的可怖人物，万不能得罪了她。
她正欲退下，息雨警告的说道，“无欲则刚，关心则乱，还望姑娘记住了。”
“喏。”
说完绿芜捂嘴尴尬一看，她回她干嘛，都是婢女，她高贵在哪儿，但确实一时间被她的威仪震慑住了。
苏柔止示意她退下，她才回过神来，又行一礼才后退离去。
“这个小丫头和那什么太子什么关系啊？”息雪剜了一眼绿芜离去的背影。
苏柔止摇头表示不知晓，只是这太子出门还带婢女未免太娇气了些。
“太子看她的眼神满是防备，只怕其中有玄秘之处。”息雨悠悠开口。
苏柔止却是一笑，有些调侃的说，“就和看我们的眼神一样？”
息雨点点头，又摇摇头，紧接着移开眼，看向远处，再不讨论这个事情。
远处有几座青山，似是被人细心滋养着的遍地青绿。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烟波萦绕，雄伟壮丽，那便是“妄山”。
息雨与息雪望向那边，她们的脸上爬满了愁容与恨意，苏柔止不知如何宽慰她们。
前方的云城乃是息国的故都，息国的大王耽于享乐，夜夜笙歌，后国库空虚，为继续享受，向北国留下巨额债款，无力清还，北国率兵压境。
被北国吞并时，息王还在寝宫与一众佳人欢好，现已成诸国笑谈。
息王在位时，宗亲纷纷进言，他却罔顾宗亲，不顾百姓生死，百姓尚且能奔走他国，宗亲大多只能死守息国。
息雨与息雪出自息国宗室，国灭时，息雨六岁，息雪四岁。
她们几乎没享过息国的福，却承担了灭国王族宗亲的祸。
但她们无疑又是幸运的，能被家人送出去，虽沦为奴隶，辗转多国，多地奔波，但于六年后被南国先太子救下，以苏柔止十岁生辰之礼送出。
妄山是息国的王陵所在，亦是息国灭国之战无数惨死将士的栖身之地。
苏柔止看出息雨的想法，起身轻声说道，“我们过去祭拜一下吧。”
息雨愣住了，遥遥望着妄山，喃喃自语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亡灵得以超升了吗？”
那时的息雪还太小，当年的事只有模糊的印象，她的恨意大多来自担惊受怕，忍辱偷生的那六年，故而不能理解息雨心中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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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瑜分了一块饼给姜平年，姜平年浅尝了一口，就这饼，又酸又涩，又干又喇嗓子的，也不知他是怎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