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高三的冲刺誓师大会高一没有参加,但许是因为群情奋勇,三中倒计时的期末考被师生视为重中之重。
虽然是三中自己出卷,透题也大概率会发生,没有什么参考价值,然而,杨徐依旧很重视。
杨徐板着那张苦瓜脸,一本正经地进行着思想教育工作,许洁自动开屏蔽,低头算着题。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雨,雨打树叶,水溅声不绝。
杨徐这个人,除了会摆谱,讲的自编大道理也很多,关于他许洁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阴天易催眠,加上她昨晚熬了夜,许洁昏昏欲睡,强撑着用手支着头,掀开眼皮。
只听见耳畔一句,
“对了,篮球队的最近不用集训了,先专心备考。”
哦,这是片尾强调了,许洁放下手,意识渐渐清明。
篮球队?以后应该没法看他们打球了吧。
她笔尖一顿,像是自责般蹙了蹙眉。
她关心这个干嘛,她又不是被打的那个篮球,篮球队来与不来,跟她一根毫毛的关系都没有。
还是因为……许洁垂眸,她会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阴差阳错和她沾上边的季诸了啊?
其实许洁不是什么对感情一无所知的傻白甜,她算是很能明白自己心境了的。
她能体味喜欢极了又难以够及的那种苦涩,也明白被一个人牵动情绪的甜与酸。
所以她只想取悦自己。
那季诸呢?只不过是和她传了点绯闻,浅浅有些接触,长的有些好看的痞帅少年罢了。
她带着特殊的目光看他,但说白了,他们毫无关系。
季诸是谁,他怎样,喜欢谁。
对她来说,无关痛痒。
许洁强制给自己催眠,但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她没有再想,安安静静地继续算着,只听笔尖磨蹭纸张的沙沙声,雨落不停。
许洁打了满满一张纸的草稿,始终没有算出那个极为简单的根号五。
她烦躁地咬着嘴唇,数学原本作为她的优势科目,她再继续乱想,分数就要先她一步跳楼了。
黎城的夏天,热时太阳极烈,雨时极潮。
季诸并不怎么讨厌这样的天气,天色暗淡,窗户似蒙了一层反光的黑布。
往日里本就安静的五班气氛更是降至冰点。
坐在窗边的季诸拨了拨额前碎发,对着“镜子”释放帅气。
他身侧的程锐看他一眼,扬眉开口道,“你在搞什么?”
季诸闻声回头,略微尴尬地抚了抚额,“你管我的。”
他继续望着窗子,眼底带着晦暗不明的笑意。
程锐面露鄙夷,“季诸你有毛病啊?搞这么花枝招展的,勾引谁啊。”
季诸轻飘飘扫了他一眼,我行我素地继续倒腾他的额发,“你管我勾引谁呢。”
“哟,该不会是想向一班她……让她喜欢你到不可自拔吧?”程锐贱兮兮笑着。
季诸依旧懒得鸟他,只是动作慢了一瞬,眼神带了一丝警告。
“程锐,少他妈瞎造谣。”回过神扔下这一句,抽出刚写完的作业,悠哉地离开。
再次留爱八卦的程锐留在原地,“死季诸,你完了。”
天气不好,走廊上鲜少有人出来活动,季诸交完作业懒洋洋倚在教室外,目光似要透过缠绕连绵的树叶看清庭院里来往的每一个人。
但阴云黑沉,风簌簌吹,她可能不会出来。
季诸不是第一次见到许洁,他在许久之前就知道许洁了。
程锐那群所谓许洁以前的好同学,不止一次两次提起过这个叫许洁的少女。
在他们口中,她或顽劣,或刁蛮,或傲慢,或极端,不是个好人,但也有人曾好心评价过她。
说她漂亮,成绩好。
直到某天,黄昏撕裂残云,程锐吵吵嚷嚷聊着天,他听着程锐喋喋不休,抱胸看戏。
蓦然,程锐停下,朝斜前方挑了挑眉,“喏,那就是许洁。”
他抬眼瞥去。
行径里只有寥寥数人,他一眼便知晓谁是许洁,少女手上提着个袋子,身上穿着一件黑色亮面风衣,披肩的发柔顺搭在一边,随着她的步伐拂动。
黄昏仅剩的天光尽数投在她身上,归成一束,他目光随少女而动,心跳骤然加快。
然少女似乎感受到他们的讨论,侧眸掠过他们一眼,加快了脚步。
她没能看见季诸灼热的目光,那是季诸初初见到许洁,他印象深处的许洁,是那抹高傲,飘落无踪的晚霞。
他以为这一抹明艳将被他深埋,被遗忘。
可总是会在再次见到她时被唤起,他曾在晨光微熹的清晨见过她,望见她装腿瘸一蹦一跳走在外圈。
路过的风勾起她的